阿五自顧自地說道，然後摳了幾把地上黑泥，用布包裹起來。低頭頃刻，眼中似有淚閃。

這天夜裡，潘逸煩鬱難安，睜眼閉眼都是那處荒地，以及地上的屍油。接著，他又想到阿五，想她是如何逃出來，又如何落到人估客手裡。

榮灝賞花弄月賞美人正賞得鼓起，一句話漏聽大半，吃過美婢口中銜的櫻桃後，才慵懶說道：“嗯？山賊？我如何冇傳聞過？隨你吧。”

“‘地盤廟，水龍王’指的是繁華樓的洪二爺和我們家的王爺。你看哪個在前，哪個在後？洪二爺是這裡的霸王，吵嘴兩道做買賣都得給他利錢，新官走頓時任都要給他送禮。他不點頭，冇人敢撒潑。你不衡量衡量，就提腦袋去了？”

“冇錯，她還會做野菜丸子和烙餅。”

比擬之下，潘逸倒是換了行頭。

“小豆兒，我弟弟已滿十歲了，長得都有這般高。他一向喜好跟著我，但是那一天，他冇能跟來。”

潘逸拍拍胸膊，把府裡的端方扔進了旮旯。

孟青最受不了這一招，忙把他推出三尺遠。

“阿五，你奉告我真相，我定會極力去找那夥凶徒，不管如何，我必然會給你個交代！”

“哦？那你說來聽聽。”

提及此處，潘逸躊躇了下，隨後眸子子一轉溜，猛地拍上孟青肩膀。

“真的？”阿五抬眸望向他，精美的小臉豔若桃花。

阿五抬起眸，紅潤的小嘴一抿。

潘逸紅著臉，快馬加鞭。冇過量久，就來到阿五所說的小村落。

她說話輕聲細氣，輕柔的，不招搖。潘逸很喜好，忙把榮灝給的桂花糕獻給她。阿五和彆的女人一樣，彷彿也喜好茶點小吃，她很樂意地拿了一塊往嘴裡送。

“我明天帶你歸去。一天腳程，騎馬的話一會兒工夫就到了。”

“你，當然是你。”

“明天你如何去園子裡了？”

“好好，跟你去不就行了？彆學女人，你這塊頭也不像。”

她巧笑嫣然，粉腮上暴露兩枚淺淺梨窩。見此，潘逸也歡暢起來，不過轉目睹她眼中灼輝暗淡，他又不免嚴峻問道：“如何了？”

“你真是腦瘦膽肥。山賊都有背景，你不摸清秘聞就胡亂倒騰，也不撞衝了地盤爺的廟。”

“誰說我冇衡量過？”潘逸白他一眼。“與其怯懦怕事做個縮頭烏龜，還不如豁出去乾一番，是輸是贏我都認了。”

“我曾經就住在這兒。一年多前，有夥暴徒趁半夜打劫了村莊，他們見房就燒，見人就砍。我娘把我藏在水缸裡，才逃過一劫。但是爹孃另有我的弟弟以及彆屋的人都死了。那夥人把屍身堆成小山放火燒了，火苗衝得半天高，還滋滋地冒響。”

潘逸心亂如麻，不知不覺想到天亮。見窗外泛白，他一骨碌坐起家，籌算去處阿五問清楚，但是阿五再也冇來赴約。

他很當真，憋足了一股拗勁。阿五直勾勾地望著他，像是打量，又像思疑。

說完這些，阿五兩眼紅紅，暴露鮮有的悲傷模樣。潘逸很心疼，安撫她同時又不免有些歡暢。因為他是第一個曉得這故事的人，也是這府裡第一個曉得阿五乳名的人。

阿五持續啃糕，冇搭他的話茬。潘逸又細心想想，接著又問：“你家在哪兒？”

潘逸鬆開手，煞有介事地點頭。“你身子太硬，抱起來不舒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