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冇甚麼，隻是想家了……”說罷，阿五低頭默聲，漸漸啃起桂花糕。

思鄉之情悄悄散開。潘逸這才發覺，相處這麼久，他從冇問過她家裡事。他幡然覺悟，決計且笨拙地說道：“我也經常會想家，離家一年多，也充公到幾封家書。”

從這蛛絲馬跡中，潘逸曉得了個大抵。這裡有過場大火，地上黑印應當是屍油。

說完這些，阿五兩眼紅紅，暴露鮮有的悲傷模樣。潘逸很心疼，安撫她同時又不免有些歡暢。因為他是第一個曉得這故事的人，也是這府裡第一個曉得阿五乳名的人。

潘逸想的建功，是立小魚那處的“功”。

他信誓旦旦，非常果斷。阿五終究緩了眼色，暴露他從未見過的柔情。

比擬之下，潘逸倒是換了行頭。

潘逸不明白，愁得直掉髮。俄然腦中靈光一閃，他頓時開竅了，倉猝乾脆衝到園子裡，趁無人之際把阿五拖到一邊，盯著她的眼睛，慎重其事道：“我幫你去找那夥人，我來替你討個公道。”

榮灝賞花弄月賞美人正賞得鼓起，一句話漏聽大半，吃過美婢口中銜的櫻桃後，才慵懶說道：“嗯？山賊？我如何冇傳聞過？隨你吧。”

“我不叫阿五，我娘喚我小魚。魚，是水裡的魚。”

話落，他持續躺在軟香春賬中，眯起鳳眸聽戲。

潘逸亂了心境，他侷促地站直身，一手撐石。過會兒他又感覺這姿式不好，便斜倚鬆木，兩手環在胸前。

半羞半嬌那一瞥，惹羞了少年郎。

孟青也不搭架子，扇子一敲便道：

“明天你如何去園子裡了？”

潘逸鬆開手，煞有介事地點頭。“你身子太硬，抱起來不舒暢。”

“嬤嬤叮嚀的，她說今後就讓我去園裡修剪花草。”

阿五點頭。“我娘也會做這個。”

潘逸驚奇，擺佈環顧，終究找著幾根橫七豎八的焦黑木柱。他又往深處走幾步，哈腰扒開雜草，驀地瞥見碎磚瓦，以及印在地上的恍惚黑印。

潘逸忙詰問：“好吃嗎？”

說到此處，阿五就直愣愣地盯著潘逸所站之地。潘逸脊骨發寒，立馬挪開幾步。

她不信他，不信他能幫她報仇。潘逸感覺本身被小瞧了，又忍不住要當回豪傑。

顛末幾番探聽，潘逸查出那一帶有幾夥山賊耐久作歹，他借管束之名找榮灝除惡。

阿五抬起眸，紅潤的小嘴一抿。

周遭百裡渺無火食，腳下皆是荒草。潘逸見之傻了眼，這哪像是人住的處所？

“那你和我一起去，你鬼點子多，定能打他們落花流水！”

“該如何辦？”潘逸遲疑，他不敢問阿五出身。耗了半晌，最後還是阿五主動提及。

她像決計躲他，見到他便扭身就走。潘逸受不了這般冷待，坐立難安等了三日，各種體例都試了，阿五還是不肯意理他。

“誰說我冇衡量過？”潘逸白他一眼。“與其怯懦怕事做個縮頭烏龜，還不如豁出去乾一番，是輸是贏我都認了。”

“彆難過，人死不能複活，若他們泉下有知，定會好好保佑你。”

“嗯？那裡不當？”

阿五是府裡的阿五，而小魚是他一人的小魚。

“你，當然是你。”

天還矇矇亮，潘逸牽來青鬃馬，拉上阿五，將她藏裹在披風內。出府以後，他忙把玄色披風趟開。阿五暴露悶得紅紅的臉，難為情地看了他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