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妻真乃神人也_10.第10章 首頁

字體:      護眼 關燈

上一頁 目錄 下一頁

虞錦便避過這茬,從袖裡取出一封信,恭恭敬敬遞上前:“這是我爹托我帶來的,信裡寫了甚麼我也不曉得,您瞧瞧?”

這些年朝廷課稅越來越重,鹽之一道利愈薄,再加上每年哪兒有天災,哪兒有天災,朝廷逼捐,都要刮一層皮下來。販鹽幾近成了虧蝕買賣,不是悠長之計,可要想轉行做彆的哪有那麼輕易?

隻見江上微波嫋嫋,兩岸青山對峙,沿著山勢往上看,及至山腰便看不清畫中意象了,都攏在厚厚雲霧中。

“甚麼?”

“有的村富得流油,卻愛裝窮,不需給他們掏銀子;有的村高低一族,自恃清貴,你給他們修橋修路,人家反倒感覺屈辱了人家家聲。隻要真正的貧村,給他們辦事才氣落下好。”

這封信豐富,裡頭好幾頁紙,姚老爺慢騰騰看完了,奉告她:“信裡說的是這仁商牌匾的事,你爹讓你返來修橋修路,卻又怕你年紀輕,不懂裡頭的門道,叫我看顧著些。”

百口遭難,隻剩他一人,如果內心再冇個念想,活活著上還圖甚麼?

說話間,他拿了柄瓷匙倒出來一小撮,遞與她。

姚大善人在這陳塘也是德高望重的人物了,是靠著幾十年積德積善博出來的名聲。

他一條性命,竟抵不過錦爺一句話;在他麵前趾高氣昂的縣老爺,本來也會有那樣奉承的姿勢。

陳茶香沉味晦,滋味兒不太好,她平時冇喝茶的風俗,是甚麼茶天然品不出來。

虞錦盯著他肩上碎雪,揣摩著他這話。實在她想說,有錢也受欺負,時下販子職位不高,受的欺負多了去了。錢冇甚麼用處,有勢纔不假。

姚老爺說著,提了筆,懶得研墨,便潤了筆往墨條上蹭了兩下,在紙上寫了幾個村的名,又叮嚀她:“鄉戶人家端方多,你動聽家的地土得事前問過,裡正、鄉書、村裡的族老請到一塊兒,都得點了頭,這橋和路才氣修起來。”

不過陳塘確切是窮,路修了一半,停了。這一半還不是路冇通上官道的意義,而是擺佈劈的一半——左邊是平平整整的官道,右邊坑坑窪窪石子路。

虞錦確切不知這端方,當真道了謝,將這張記了村名的紙細心疊好收了起來。

府裡的孩子想從商,大多是出於這個由頭,跟著她東奔西跑,去主家看貨、磨價、開店、做買賣,都成心機極了。唯獨算賬不好玩,誰學這個都苦著臉。

當年虞五爺承過他的大恩。姚大善人和虞五爺的親孃是一個鄉的,當時彆人還年青,在虞家劈麵開了個小食肆。虞家冇錢供庶子讀書,乃至冇錢贍養,虞五就去了劈麵做工,姚大善人雇他跑堂,閒時便教他讀書識字,另有算賬一類的,也算是發矇先生了。

縣老爺不敢再問上頭要錢,因而這“半麵路”一用就是十幾年。

姚老爺笑出一臉褶,細心淨了手,取下畫上金布繩,謹慎翻開,裡邊是一副適意山川。

姚老爺麵前擺著本話本兒,剛翻開兩頁;懷裡抱著個小石臼,拿著舂子悠哉悠哉地搗磨,石臼裡一陣窸窣作響。

外人都說虞家攢下潑天的繁華,說她家牆皮裡頭埋的都是金子,實在哪有那麼豪闊?內裡痛苦多了去。除了在東魯這塊攢下些好名聲,換到彆的處所,比方南邊西邊,都把鹽商當奸商,恨不得鹽價砍一半。

加入書架我的書架

上一頁 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