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時酒醒三分，又道：“剛纔前輩不是說大丈夫處世，當發憤為百姓做大事，我要撤除那惡人，免得百姓受他毒害！”

他挽弓搭箭，箭簇對準數丈外的一朵紅梅，道：“疆場上的豪傑都能射箭，漢朝李廣能射石冇羽，北齊的斛律光能空中射鵰，春秋楚國的名將養由基有個外號『養一箭』，能在百步之距射中柳葉，三國虎將黃忠也能百步穿楊，我一名已故長輩長孫晟，當年更以一箭雙鵰的絕藝威震突厥，本日我們也來個百步射梅！”

沈棄與李策相貼而立，感受他一身豪傑氣勢，不由生出渴念之情：“我父親也是唐朝將領，射箭時必然也這麼威風，倘若我從小和父親一起，他必然也會手把手的教我。”

沈棄回到配房，店掌櫃早已備了滿桌子的解酒茶湯，五味子茶、紫葛花茶、葛根湯、小柴胡湯、一盤人蔘片，另有水晶餅、黃桂柿子，杏酪、蟹釀橙等平淡精美的小點。

又敬了沈棄一杯酒。

現在他失憶加上醉酒，對很多事都不清楚，見李策笑得暢懷，也跟著傻笑，暈乎乎道：“前輩，這酒好，能解人憂愁！但這酒真烈，我要醉了……”

沈棄淺笑道：“前輩過譽了。”

沈棄曉得這是李策的美意，他從未受父兄暖和照顧，心中實是萬分打動，隻不過現在他滿肚子酒水、滿腹苦衷，實在冇半點胃口，隻喝了點五味子茶，好好睡了一覺。

李策道：“你可知我為何要教你射箭、贈你寶弓？”

沈棄怔怔望著李策坐進了馬車裡，躂躂闊彆，心中咀嚼著那句話：“當你為了落空而感慨痛苦，殊不知老天早已安排更好的等在火線？”

李策哈哈一笑，道：“你說你辯才笨拙，我瞧你言語雖少，卻短長得很！”

他命令人慣了，也不等沈棄答覆，獨自回身拜彆，邊走邊笑道：“我將近送走一名老朋友，想不到老天爺就先送來一名小朋友，彌補了我的遺憾，人生境遇真是妙不成言！當你為了落空而感慨痛苦，殊不知老天早已安排更好的等在火線？”

李策曉得他不會說出惡人是誰，也不會要求本身互助，點點頭道：“好！有誌氣！”

他話說到這裡，俄然感覺不當，一時愣住，回身回到石亭坐下，飲了一口酒。

李策點頭道：“不是為了助你報仇。是因為你說要撤除一個大惡人，但非常困難。當年李廣用靈寶弓來保疆衛國，使匈奴數年不敢踏入漢界，我也但願你用它來行俠義事！”

李策問道：“你為何來到長安？”

李策拿了弓箭，走出亭子，道：“你射箭麼？”

李策微微一笑，道：“這把『靈寶弓』赫赫馳名，我李氏先祖、漢朝飛將軍李廣恰是用它來對抗匈奴，這弓看似輕巧，卻勁道實足，隻要能把弓弦拉滿，就算用普通羽箭，也能在百步以內穿裂硬石。”

又喝儘手中酒。李策英眉微蹙，深深看著他，又問道：“這仇很難報？”

戀慕當中不由有一絲感慨，便冷靜地跟著回到石亭，在劈麵坐了下來。李策將靈寶弓和箭袋交到沈棄手上，笑道：“寶弓配豪傑，這就給你了！”

因天氣仍暗淡，李策一走進亭子，就先點了蠟燭和花燈，等四周敞亮了起來，才發明沈棄神采不寧，體貼道：“小兄弟如何啦？是昨日酒喝多了，酒氣還未退？”

他拉起沈棄的手搭弓安箭，又幫他定住身形各部位，道：“你嚐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