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卿從兜裡摸出一根很長的布條,有點像泰拳裡的“纏手”,她笑了一下,細心地用布條纏住了右手,把那幾根枯木似的手指牢固庇護好:“我?路過的,純獵奇。”
“哦,那你們籌算如何‘替天行道’呢?”甘卿說,“先幫她把男人的屍身措置了,然後讓她以老婆的名義到男人公司告假辭職,再以最快的速率轉移財產,洗錢變現,一條龍辦事。但是一個大活人失落,瞞不了多久,她一個窮途末路的殺人犯,底子冇有獨立儲存才氣,今後就隻好插手你們,靠你們庇護——她家有房有車,孩子上得起雙語幼兒園,租得起市中間的學區房,財產應當很多,是吧。”
“我覺得現在還敢說‘替天行道’這四個字的人,都去管野生降雨了。”甘卿說,“勾引幫手彆人殺人也算?”
“不要多管閒事”?
孤身一人……還是女的?
這時,她耳邊俄然一聲厲風,甘卿驀地今後錯了半步,一支金屬的小弩/箭和她擦身而過,刮破了她的袖子,她一轉頭,隻見被她打傷手腕的中年女人胳膊上架著一架很小的十/字/弩,在幾步以外指著她。
甘卿收起手機, 拈起一顆小石子, 抬手往中間的玻璃窗上一彈。
“萬木春是我們師門,”中年女人冷冷地說,“祖上出過五絕之一,我們走的光亮正大的路,乾的是鋤強扶弱的事。朋友,你既然甚麼都不曉得,為甚麼摔我們祖師爺牌位,還傷我師兄?”
“是嗎,”甘卿聲音裡帶了點笑意,眼角卻冇彎,“我剛纔看一幫差人追他,還覺得他是通緝犯呢。”
幾近同時,甘卿的左手往前一送,手內心一個金屬物件從窗戶縫裡鑽出去,毒蛇似的打中了女人的手腕,中年女人慘叫一聲,窗戶猛地向裡彈開。
“叨教,”甘卿出了聲,很客氣地問,“這個木牌上寫的‘萬木春’是甚麼意義?”
窗戶碎裂的聲音轟動了民宿裡的人,本來正在打打盹的潔淨工兼辦事員慌裡鎮靜地探出頭:“如何回事,如何回事?啊!院裡如何有個死人!”
行走江湖有古訓,看起來越弱勢的人越不能惹,因為天下上冇那麼多運氣好的傻大膽,分歧常理的人在分歧常理的處所呈現,事必有妖。
“你血口噴人!”
三女一男個人順著那動靜看去:“祖師爺的牌位,你找死!”
喻蘭川回過神來,一口大氣倒灌進肺裡:“你是不是瘋了!你曉得他們的老巢,為甚麼不報警?你覺得你是誰?蜘蛛俠嗎!”
甘卿見了喻蘭川,一點也不料外,衝他笑了笑:“小喻爺方向感不錯啊,我覺得你還得找一陣呢。”
中年女人一擺手:“女人,天底下的不伏侍多了,有的事差人不想管,有的事他們管不過來。他們不管的事,我們替天行道,他們卻要說我們違法亂紀,有這個事理嗎?”
中年女人猛地一昂首,倒抽了一口氣,他們幾小我都在,方纔竟然冇覺出這院子裡有彆人,直到對方本身出聲,從鬥室子的暗影裡走出來——彷彿為了諷刺他們,甘卿身上也穿了一件連帽的長外套,兜帽耷拉下來,幾近擋住了半邊臉,還戴了一個跟他們一樣的口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