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日晚間,趙安然也已來到了此行的目標地,一處小鎮的堆棧門前。那客店青磚綠瓦,是座兩層高八角形的修建物,飛簷翹角,饒有古意,樓上住客,樓下是個大堂,設有雅座,兼營酒館買賣,客店範圍相稱宏偉,放在多數會中,也能夠算得是間中上的客店,小鎮當中,竟然有此修建,已是一奇,但惹人諦視標還不但是它的修建,客店的正門,擺佈兩邊牆上,各有一幅壁畫,一邊是一輪紅日,一邊是一彎初月,光彩如新,彷彿是方纔畫上去的。恰是周山民日月雙旗的標記。
趙安然又道:“吵嘴摩訶還說,你師父有一封信留在書房給你。”於承珠返來以後,正因見不著師父心中悵悵,這時傳聞師父有手劄給她,心中甜絲絲的,深感師門情重,懊悔本身在路上多擔擱了光陰。趕緊再入書房,她往平常常在書案前服侍張丹楓寫字,曉得師父風俗把瑣物放在當中的抽屜,翻開一看,公然見到內裡有兩封信,一封信上寫著她的名字,另一封寫的倒是周山民的名字。彆的另有一對小小紅旗,一麵旗上繡著一輪紅日,另一麵則繡著一彎初月,於承珠先把給她的信翻開來看,隻見除了信箋以外,另有一張丹青,畫中一對中年男女,固然不似本身師父師母一對璧人,邊幅卻也不俗。於承珠抽出信箋唸叨:
足足過了大半個時候,沉浸在武學陸地中的於承珠才霍然復甦過來,看到在身邊撫須淺笑的趙安然,小丫頭臉上一紅,道:“長輩一時失色,還請真君恕罪。”
“承珠女弟如晤,驚聞令尊凶信,痛明室之自毀長城,傷丹楓之喪失師友,新亭流涕,焉然未勒,撫膺痛泣者豈徒我二人哉。唯望女弟念世變正殷,國土多難,節哀為國,擔當父誌,毋負平生。太上皇狠心毒手,我所深知,複位以後,必將誅戮功臣,而緹騎所及,其間亦非淨土。我固無懼,但女真崛起東北,倭寇擾亂東南,尚應合力同心,共禦內奸,我仍一本初誌,不欲與朝廷作對也。因是臨時為避禍之計,遠赴滇南,亦趁此機會,與你太師祖拜壽。我知你必將隨來,但目前另有大事,須你代庖。所留日月雙旗,你當隨身密藏,作為信物,見字後即照顧同函件,往北奔馳,若逢畫中男女,即金刀小寨主周山民佳耦也。”
趙安然笑道:“習武之人,可貴有此頓悟的良機,這是你的機遇,何罪之有?”於承珠四下一望,不見其彆人影,忍不住問道:“吵嘴摩訶呢?”趙安然淡然道:“這兩兄弟固然不算甚麼好人,但販子厚利的賦性卻竄改不了。貧道替他們打發了仇家,他們就倉促忙忙的走了。”於承珠叫道:“可他們還冇有奉告我師父的下落呢!”趙安然道:“他們托我轉告你,你師父師母要到雲南的大理去,你太師祖在大理的點蒼山上,本年剛巧是他八十一歲的大壽,你師父趁此機會,一來避禍,二來替他白叟家拜壽。”於承珠的太師祖便是玄機逸士,十年前與大仇家上官天野化敵為友,一同歸隱,這事於承珠亦曾聽師父說過,現在才曉得本來他們就是隱居在點蒼山。
陽宗海固然被趙安然的名頭震懾了一下,但隨即想道:“天玄真君即使短長,我豈不能接他十招?”硬著頭皮答道:“好,那就請真君亮劍!”於承珠拔出青冥寶劍道:“道長,我的劍借你。”趙安然哈哈笑道:“對於這廝,何必用劍?”說著自袖中摸出一枝二尺餘長的柳枝,緩緩走出,道:“陽大總管,這是你成名的好機遇了。你隻要在我的柳枝之下,能接十招,你這四大劍客之一的坐位,就算穩了。承珠,你幫我數清楚了招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