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內一時之間,沉寂得落針可聞,二人都不說話,隻要艙外悉悉沙沙的雨聲,忽緊忽歇。
窗戶開著,可見遠處漁火閃動,一陣風來,那未梳雲裝的秀髮隨風擺動。
這的確是座水上高樓,林一心中暗讚。
林一看看空空如也的手掌,搖點頭,跟著婦人走上二樓,來至船尾一處門前。婦人拍拍雕花門扇,尖著嗓子叫道:“如煙,有客人來了!”
林一也悄悄點頭,李公子話糙理不粗,對於凡人來講,這邯生的設法真是如白日做夢般。他二人無情便罷了,如果兩情相依,本身該如何幫他們呢?藉助這個李公子怕是不可了,而天龍派這幾日,不知何時便要解纜,為此,本身也擔擱不起。
“哎呦,你怎不早說呢!”
“客長走好!如煙不送――!”女子靜坐不動,跟著一聲如有若無的輕歎,有無邊孤寂,滿盈著整間屋子,令林一的心境為之一沉。
林一看著畫舫上另有一方匾額,上書‘翠茗軒’,不知甚麼意義,卻也感到這名字起得高雅。聽到婦人不耐的話語,他不覺得意,伸手取出一錠銀子,輕聲說道:“我要見如煙女人!”
房內卻寂靜一片,冇甚麼動靜。婦人衝林一陪了個笑容,回身恰著腰,嗓門又進步了很多,喊道:“如煙,快開門,不要怠慢了客人!”
“林兄弟,嚐嚐這都城的果脯,彆處冇有啊!”李公子又讓伴計換了壺茶水,接著說道:“且不說秀才如何。林兄弟,為兄知你心善,可你說他與如煙女人,能夠嗎?如煙女人便是動了凡心,隻怕更糟。老鴇非設法破了她的身子,絕了她的動機不成。
林一的身邊有一圓桌,上麵放著茶盞與果點等物。先前想好的話語,事光臨頭,他一時卻不知如何開口,乾脆走到桌前坐下,苦笑著皺起了眉頭。
忍住脂粉刺鼻的香味,林一收起紙傘,獵奇地看著麵前畫舫。
哭泣而降落的簫聲逝去,餘音嫋嫋,不斷於縷……
久久以後,房門深處傳來一聲輕歎,隨之,一個委宛有力的聲聲響起:“這就來,還請稍待!”
與李公子聊了個小半晌,林一婉拒了對方的酒宴,重新走到街上之時,已是燈火點點,暮色四應時分。
說一句不好聽的,這些女人便是官妓。你想碰到才子,便一走了之,以行那百年好合的美事?彆說朝廷律法冇有這個章程,便是公開裡使銀子,他一個窮墨客便是傾家蕩產也不能夠。為兄我也隻是去那邊耍個樂子,我都不敢贖女人回家,你想想他窮秀纔是不是異想天開呢?”
“客長,如此靜坐不語,又何必來哉?如煙便吹奏一曲,以示報答!”女子還是背對林一,手落第起一管玉簫,悄悄吹起。
“吱呀――!”身後門響,林一將目光從迷離夜色中收回。
麵前屋子不大,裝潢精彩,應是女兒家內室,林一鼻尖聞到一股淡淡暗香。
“小哥,你看夠了嗎?”婦人見林一穿著淺顯,傻愣愣地自顧瞅著獵奇,不由得冷下臉來。
“客長請坐!桌上有茶水,請自便!”女子聲音清冷,卻若深穀鳥鳴,清婉空靈。
“公子勿急啊!嘻嘻!”婦人媚眼帶春,舉止輕浮,與林一逗趣。
畫舫有十幾丈長,高低三層,船麵下另有來往的伴計在繁忙不斷,全部畫舫上怕不有百人,卻不顯擁堵。一樓似是酒樓大堂普通,內裡人聲噪雜,花紅柳綠,鶯鶯燕燕,門口還立著兩個精乾的男人,一臉褻笑盯著內裡流著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