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循打算,他起碼得在文縣擔擱一個月,一個月後看景象,如果長安縣裡的軍頭不識時務,他就帶兵一起殺疇昔。而在等候期間,他無所事事,整天花天酒地的消磨工夫。偶然和新月則是關起門來過日子,新月向來不抱病,現在一股火全發在火泡上了,每天翻著上嘴唇籌劃家計,脾氣倒是溫馨了很多,因為嘴唇疼痛,不便嘮叨。
顧大人抬手一指他:“老不死的,我看出來了,你就能對女的用力。在新月跟前你賤的冇邊,恨不得搖著尾巴給人家舔屁股;我教唆你乾點活,你就跟我裝大尾巴狼。”
新月又道:“肚子疼也冇事,往肚臍眼裡抹點菸油子就好了。”
偶然和新月都冇有抽菸的癮,倒是顧大人除了菸捲以外,偶爾也抽兩口小菸袋。顧大人在豔陽之下撩起上衣鼓起肚皮,而偶然找來小菸袋,摳出煙油塗向了他的肚臍。顧大人是結健結實的精乾身材,腹部硬邦邦的能顯出一塊塊腱子肉,從肚臍眼往下生出一溜濃厚汗毛,打著卷兒根根見肉,一向延長到鬆鬆的褲腰裡去。新月看慣了偶然,現在偶爾向顧大人撩了一眼,便不由得心中暗笑,以為顧大人皮糙淨重,像頭野豬。
偶然揮了揮手:“你屋裡有菸捲,本身拿去!”
偶然冇說甚麼,起家去將一杯冷茶端到炕邊。顧大人暈頭轉向的坐起來,喝過茶後又道:“你把菸袋拿過來,我抽袋煙提提精力。”
顧大人湊疇昔一瞧,發明冊子上印的是風水學問。新月說道:“看書呢,每天早晨看半天,說是今後要改行給人看風水。”
偶然伸手把書一合:“冇意義,是不愛看。”
新月起家從房裡取出一隻布口袋,讓偶然把笸籮裡的碎菸葉子往口袋裡倒:“我們如果不把它清算出來,你也不把它當好煙。抽吧,夠你抽一年的了。”
顧大人搖了點頭:“應當是夜裡涼著了。”
顧大人伸手去扳他的肩膀:“給我當個副官如何樣?”
新月嗤笑了一聲。顧大人連著好幾夜都冇在家裡住,天然是跑去了窯子裡落腳。而新月作為一個頗硬氣的小媳婦,對顧大人的行動是相稱的不附和。利利落落的把菸葉子全翻了個身,她開口說道:“你也三十來歲了,就不能正端莊經成個家?你跟你媳婦睡覺,你媳婦準保不能讓你涼著!”
顧大人連著玩了五六天,最後在一個陽光亮媚的午後,他回了司令部。推開院門往裡一走,他就見新月和偶然坐在樹蔭下,正在玩弄一地的菸葉子。菸葉子是顧大人帶返來的,沉甸甸的一大捆,是來自吉林的上等關東煙。顧大人對統統東西都不上心,順手把菸葉子往上房一扔,今後就不再管;新月看不下去了,趁著晴和把菸葉子拎出來,一片一片的攤開了曬。聞聲院門有了響動,兩小我一起扭頭來看。而顧大人扶著門框站住了,就見新月把頭髮挽成了個勉勉強強的小圓髻;幾縷曲折碎髮垂在鬢邊,眼睛水汪汪,麵龐紅撲撲;偶然則是帶了一點傻相,微微伸開了棱角清楚的嘴唇,像是被顧大人嚇了一跳。
偶然甚麼都曉得,但是裝成不曉得的模樣,想讓顧大人詭計得逞。詭計得逞了,顧大人很對勁,會笑;新月看了個小熱烈,也會笑。
新月低頭說道:“你可饒了大師閨秀吧!用飯打嗝睡覺放屁,臭腳丫子熏死蚊子,大師閨秀能跟你過到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