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利合見他如此識相,馴良的笑道:“出門靠朋友,應當的。”隨即領了身邊世人走了。
他話音未落,掌櫃已搗頭如蒜:“小人願賠,小人願賠,小人願以二十倍……不!不!三十倍代價補償。”
“蒙你家仆人錯愛,小生不能再叨擾……”
“既然野利大哥也以為不是店家所為,那掌櫃之過不過教管下人無方,即便償命,貴方也並無得利處。野利大哥悠長來往,也曾蒙掌櫃照顧,何必為一個二十貫錢的仆從傷彆性命。”
老三是個極機靈的年青人,當即會心,在人群中嚷道:“俺瞅了這半天,不是說下毒的是想害那小白臉兒麼?咋整成你傢夥在這兒耍威風了?”
那漢人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
杜書彥肩上略略一鬆,眼神在掌櫃和那小二身上來迴遊走了幾巡,咬牙道:“冇想到真是個黑店!”
杜書彥抬手不太天然的揉著額角,彷彿為了粉飾剛纔不經意暴露了一絲淩厲,長歎道:“本日竟落此狼窩,何其不幸,何其不幸啊!”
野利閤眼帶笑意,細心打量了杜書彥一番,一擺手道:“杜公子這主張倒是不錯。做買賣講究公道,安破蘇跟我不久,十倍充足了,”掌櫃心頭狂喜還未添上眉梢,又聞他冷冷道,“但若死的是我族人,你全店人的性命也一定夠賠。”
野利合見他一貫畏畏縮縮,隻當是紈絝後輩,並未放在心上,現在抖落出這麼一番話來,倒感覺有點意義。“公子如何曉得安破蘇的身份?”
杜書彥看看鞭梢毫無疑問的直指著本身,無法的嚥了口唾沫,慢吞吞的下了樓。
“既然如此,可否容我回房換衣梳洗,方不失禮數。”
杜書彥冷靜在腦海中梳理明天產生的事,眼神不經意落到了那人袖口風毛下成心偶然暴露的一枚戒指上。
野利合抬抬手:“公子請講。”
那戒指上鑲著一個指甲蓋大小的寶石,藉著光,模糊可見半透明的寶石麵兒下繪著金色的斑紋,彷彿代價不菲。
“既然是買賣人,短長自當論以款項。雖仆從的身價不過2、三十貫大錢,但貼身奴婢必然多操心機調教,講價,按十倍補償亦不為過。”
杜書彥回到房中,換上舒暢華貴的繡袍,推開門,謹慎翼翼的從門縫裡號召管城道:“如何樣了?”
“是小生讓仆人要的宵夜……莫非,這內裡……”
杜書彥瞪了管城一眼,謹慎翼翼的從雕欄邊兒探頭往樓下堂中看。
送菜的店小二趴在地上,早已經嚇得如一灘爛泥,那胡姬嘎珠手拽皮鞭,正指著那小二厲聲用胡語責問著。店東跪在一旁,又忙著叩首,又忙著推那小二答話,又忙著辯白,真是不成開交。
“還望公子不要推讓,”那翻譯抱著拳,語氣中有些摸索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