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說高德興私販軍資？”

“尚書公子，翰林院編修，你都是曉得的。”

“這首征人歌與此事有何乾係？”

蕭遠嘲笑一聲，手扣匕首昂但是立，與剛纔判若兩人。高德興盜汗一出，已復甦了大半，撞出房門，一邊沿著走廊疾走，一邊大聲呼喊宿衛。蕭遠手中銀光如附骨而至，隻差分毫便要刺入高德興背心，卻不防衣襬被身後的人驀地一拽，回擊便要砍下。

“你剛纔先走了，”杜書彥笑道。

杜書彥翻了一個白眼：“救他？我這一番安插，是救他嗎？我是救你！”

杜書彥悄悄撫平這張被摩挲得有些發攘的粗紙，本來這就是軍中利用的函信，說白了就是替字，詩歌中的詞句代表著利用者商定的特彆意義。因為對利用者的文明要求較高，又隻能在特定的環境下才氣精確解譯，以是凡是隻在履行奧妙任務的標兵間利用。

“翊麾人在西北，如何會趟了陝西道的渾水？”

“肥肉？我還嫌膩味，”杜書彥埋頭翻著本朝人物考的卷宗，有一筆冇一筆的在一大堆人名間劃著線，“……孃舅的表弟的幼女的夫婿……我就說李長澤是老幺，哪冒出個妹夫來。不消焦急，邊界外的事，天然要有彆人幫著做。”

“不可，你就給我留在這兒，”杜書彥眼睫一翻，生生把‘你丫出去實在太惹眼了’這句話嚥了下去，“彆再橫生枝節。”

大相國寺，藉著潔白的月光，偌大的客堂裡空蕩蕩的擺著兩排蒲團，杜書彥接過沙彌提來的茶壺粗碗，道了聲叨擾，掩上門在蕭遠麵前的蒲團上盤腿坐下，從懷中摸出一隻小玉瓶扔給他。

蕭遠拔開塞子一嗅，會心一笑，仰脖一飲而儘，笑道：“公然好酒。”

“公子莫非安排了人手？”

蕭遠挑開簾子，看著前麵焦急拉馬的追兵，順手用袖口擦著臉上的汗水脂粉，杜書彥懶懶的靠在車廂裡，從袖中抽出絹巾遞到他麵前。蕭遠轉頭瞄了一眼，嘲笑道：“公子真是深藏不露，蕭某班門弄斧，見笑了。”

著人回府報了信，說公事龐大一時措置不完，今晚就在翰林院後院歇下。茯苓便辦理了粥菜點心和厚衣裳送來，隻道是如常。

蕭遠懶懶一笑道：“書彥何必擔憂，實在……燕然殺孽深重，不敢玷辱寶殿。”

杜書彥頓覺好笑，如果平常，蕭遠如此詰問，高德興必定早就起了狐疑了，無法酒色迷了心竅，真是無可無不成。轉念又想，蕭遠如此人才，竟藏匿西北軍中不得而知，真乃憾事。

杜書彥雖早有安排，但感覺這體例看起來笨點兒，結果還不錯。倒是雲墨恪失職守的朝台上的潘老闆打了個信號，潘石億會心，立即命人敲起擲珠花的鼓點，久候的酒客們在喝彩聲和狠惡的鼓聲中擲下早已經籌辦好的珠花和各種綵帶花球，院中一排排焰火撲滅，地上樓頭，望向院中隻能見一片奪目標火樹銀花，那裡還看得清人。

入了夜，稀少的竹子嘩嘩的響著，便有些秋風蕭瑟的味道，巡夜的火光在院牆外有條不紊的來交常常，到後半夜，不期然的淅淅瀝瀝下起雨來。(未完待續。)(未完待續。)

“你是何人！”

“阿誰死了的都統曾是我的同袍，他身後不久我收到一封信，他自知難逃生天，初略向我奉告了事情的原委，我纔會藉機找上高德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