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卓雲不解,“此事關乎今後諄國後位,皇上和皇後怎會任由太子自作主張?”
林音音迷惑,“挖甚麼土槽?”
蘇卓雲點頭,“聽聞吳壬參秉公舞弊,貪贓枉法,罪大惡極,被下獄斬首,府中世人亦被放逐至婺門汕。”
“宮裡都說宋青瑤冇有做太子妃的命,可比起淩心梅,她此生想必會歡愉很多。”林伊人喃喃道,“音音將來若要在深宅大院中忍耐這般煎熬光陰,我又怎能放心落意,了無牽掛?”
蒼翠枝頭上,林伊人鴻鵠飛空,拈花摘葉,向蘇卓雲激射而去。蘇卓雲千鳥穿林,破空飛旋,寸勁激起,反手反擊。
蘇卓雲翻身落地,連連稱歎,“伊人,你公然深藏不露,不過本日打得不痛快,他日.你總得與我再好好較量一番。”
林子衍不滿道,“被你一說,彷彿王兄便隻是那捱打的人了。”
“那如何行?”林子衍急道,“祁境得在這兒挖土槽。”
林伊人看了一眼正在繁忙的祁境,寂靜半晌,緩緩道,“此心梅非彼心梅,你可知當年我身邊阿誰婢女去了那邊?”
閒談間,世人登上馬車,沿著風景如畫的阡陌小道,向零散稀少的田莊農舍駛去。
林伊人垂下視線,“三年前塹州郡守吳壬參開罪之事,你可有耳聞?”
“顏心梅?”蘇卓雲腦海中掠過那溫婉甜美,好像睡蓮般靜影沉璧的女子,“你不是說她出府嫁人了嗎?”
蘇卓雲怒道,“太子對所愛之人亦如此狠辣,此後即便登上大寶,又怎能成為濟世安民的明君?”
林伊人悄悄折下一支麥穗,淡淡道,“淩心梅的父親淩修甫隻是個毫無實權的禮部侍郎,彼時在遴選太子妃時,皇後心中更屬意兵部尚書宋域的孫女宋青瑤,太子終究執意選了淩心梅做太子妃,不過是因她名字中故意梅二字罷了。”
蘇卓雲從林伊人寥寥數語中,便洞悉了皇宮表裡血雨腥風,不由歎道,“宋域以退為進,方能保全宋氏一族不淪為皇家權勢之爭的棋子,實在煞費苦心。”
林音音跳上馬車,哈腰嗅了嗅麥穗,興趣勃勃道,“祁境,你去幫我捉個蛐蛐。”
蘇卓雲驚然道,“那豈不是……劃一於滿門抄斬?”
灰塵飛揚下,祁境身形微微一震,眸中透暴露痛苦之色。
田壟之上,祁境攥著劍柄,雙唇緊閉,眸中閃過狠戾之色。
蘇卓雲驚奇道,“伊人自幼錦衣玉食,怎會想到這等鄉野間的吃法?”
林子衍緊跟著跳上馬車,大聲道,“你伊哥哥還在軟禁當中,如許大喊小叫,你倒不怕給他招來費事。”
“四年前,心梅被太子硬討了去,因為出身寒微,知名無份,故而外界並不知太子府中有她的存在。”林伊人澀然道,“吳壬參事發前,心梅便得知了動靜,苦苦為父討情,太子大要承諾,背後卻仍然默許元穆懷便宜行事。吳壬參被斬後,顏故州與府中世人被判放逐婺門汕,為了泯冇吳府旁枝為其昭雪之心,元穆懷授意塹州都統王峒離將放逐船隻鑿沉,統統開罪之人骸骨未存。不久,心梅得知本相,哀思欲絕,腹中胎兒流產,自此便再也冇有復甦過了。”
“那是天然。”林子衍麵露對勁之色,“身為皇嗣,不成僅尊享安榮繁華,還要身先士卒,率先垂範,不時為父皇分憂解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