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衣短章_鐵門兒男(上) 首頁

字體:      護眼 關燈

上一頁 目錄 下一頁

一聲長嘯,鐵錚的臉俄然湧起潮紅,上升之勢穩定,鐵鏈筆挺的抖出,在刹時化為通紅,炙熱逼人!

有風。風過,捲起各處落葉,飛出漫天蕭索。

――這裡是街,街上人多,他不能讓這尾魚傷及無辜!

腦袋瓜“轟”的一響,鐵錚隻覺麵前金星亂舞,定定神纔看清地上停了兩具屍身,一是鐵老夫人,一是鐵母,兩人都是一身焦黑,鐵母更是五官扭曲,中的竟是奇毒“五色火”。

――“白髮三千丈”是成都府第一名捕,營私守法,鐵麵忘我,不枉殺一人,不放縱一凶;斷念苦是我鐵錚的生身之父,授藝之師,是我出世入死的同僚,是我並肩作戰的厚交。

失火了,在東城橫七街,左數第三家。

這算甚麼世道!知府以罰代法,證人眾口爍金倒置吵嘴,是畏權怯勢,是為財所困,也是事不關己,難以瞭解的是死者的父母雖哭得天昏地暗卻說本身的女兒“本有暗疾,適時發作而送命,怨不得馮公子”,的確是為虎作倀,難怪好人能如此放肆!

這場暗害急起驟落,並未形成大的動亂,不太小小騷動是免不了的。鐵錚療毒,治傷,再讓倉促趕到的捕快把杜殺和常不老押回府衙,他並不擔憂遊飛在半途截然,那種冷血之徒他見多了,決不會如此仗義,這會兒隻怕已到了三四裡以外去了。

馮連春在旁人的幫忙下換了著火的衣衫,一臉悲憫的拍拍渾身生硬的鐵錚的肩膀,悄悄一歎,湊到他耳邊低聲道:“鐵捕頭,悔怨了吧?”

鐵錚緩緩除下青笠,脫下蓑衣,決鬥期近,他不能讓鬥笠反對他的視野,不能讓蓑衣毛病他的行動,麵對斷念苦,他不敢有涓滴忽視。

提起“白髮三千丈”,不曉得的人並未幾,提起斷念苦,曉得的人卻也未幾,想來是名號太響反倒讓人忘記了真名,有人乃至覺得“白髮三千丈”就是姓白。

固然鐵錚也在十七歲投身公門成為一名捕快,可他還是跟斷念苦不一樣。斷念苦失職忠守,是一個捕頭,就做好一個捕頭,有案子,去破;有疑問,去解;有凶犯,去抓;有不平,去管,如此罷了,至於案子如何斷犯人如何判,是知府大人的事,他不消管,也管不了。

敏捷判定出位置的鐵錚大駭,那是他家,斷念苦和他不在,家裡隻要他的老婆輕柔,鐵母,另有鐵老夫人,輕柔是大師閨秀,不會武功,鐵老夫人昔年練功不慎走火致癱,底子有力脫手,鐵母跟斷念苦走過了二十一年的風風雨雨,自非等閒,但畢竟是女人,心慈手軟,如果趕上杜殺之流不擇手腕的殺手,不免會顧此失彼,那可就慘了!

劍尖入肉,鐵錚向前急竄,比劍還快,劍天然拔出,帶起一縷血影,色顯淺碧。

――正氣為炭,官法為爐,赤忱作引,碧血為助,“碧血赤忱滿天紅”,鐵門絕活!

東麵的天空,一片火紅,另有滾滾黑煙。

他不是生來白頭。

“束手待斃不是我鐵門之風,我要罷休一搏,我會捨命相陪,我必須儘力脫手。”鐵錚的聲音重若千鈞卻又豪興飛揚,還帶了模糊約約的痛。

加入書架我的書架

上一頁 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