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來,這兩位放養的弟弟自理才氣非常好,家中仆人雖少,但兩人也常本身做些吃食。
回到建康後,桓彝見到家人,把擔憂朋友的煩惱臨時拋去,至於桓溫的賭名他早有聽聞,隻是家中早被謝安和袁耽添置器物,最後倒隻是將桓溫訓了一頓了事。
“如有一日成為石季龍如許的強者,就該把無數人的頭顱踩在腳下,但是偶然半夜驚夢,總感覺……”
桓豁撇了撇嘴,“太守又如何,不能一家團聚,纔不奇怪。”
石榴熟透,汁液如血,桓溫跟八百年冇吃過石榴般捧在手裡啃,俄然道了一句,“廣陵錢氏和落星樓都完了,不過他們在建康的背景也將要不利,自從王敦之亂後,建康好久冇動過兵戈,冇砍過哪位大員的頭顱,這勾搭胡賊的罪,可夠亂一陣了。”
桓豁嘲笑,“又不見大哥過了十六歲去幫阿爹,他現在都十八了,成日不是賭就是到處惹事,這半年倒是循分,可惜連小我影也不見,一返來外袍破襤褸爛還都是血,阿爹返來我但是要告狀的,讓他結健結實被揍一頓才聽話。”
謝安也不想閒著乾脆幫手去燒熱水了,在廚房忙活的阿誰少年叫桓雲,是桓溫的二弟,算起來比謝安還要大上一兩歲,常日家中飯食多數是他和乳母做的,他母親是妾侍,身材衰弱,不能跟桓彝去宣城,留在家中有兒孝敬。
桓雲正色道:“大哥有分寸,就是貪玩,阿爹在宣城也不餘裕,大哥當初去賭也是為了給阿孃賺藥錢。”
桓溫返來後對他浪蕩江湖的事再三閉口,但目光比以往要深沉些許,跟謝安對劍時動手也更狠,蟬鳴躁動,夏季熱浪不斷,石榴花在陣雨後落了滿巷,桂子也將到暗香潛入夢時。
桓雲斥責道:“阿爹在外辛苦是為了我譙國桓氏的將來,你該想著好好學文習武,待十六歲後入仕去宣城幫阿爹。”
蘇峻這些年一向自認不輸郗鑒,兩人皆是豪門流民帥出身,身受百姓推戴,現在郗鑒占廣陵,他占曆陽,一東一西本是相安無事,但終是在先皇托孤封賞上輸給了郗鑒。
謝安見兩兄弟吵起來,頓時頭大,桓家不比謝家,總得來講還端賴桓彝一人撐著,桓溫被他爹寵壞了,懶惰飛揚打發著芳華韶華,染上賭癮,將本來就不富的家庭弄得更是家徒四壁,桓彝六年未歸,一返來鐵定是要找桓溫費事的。
問這話的人是桓溫三弟桓豁,他剛把他大哥的外套剝下,滿頭大汗的,舀了一口涼水就灌,明顯是跟半夢半醒的桓溫鬥爭了一番才贏得勝利。
“石季龍很短長啊,你能活著實在太好了。”
桓雲長了幾歲,畢竟是穩妥的性子,沉聲道:“你可彆來勁,大哥想做甚麼有他本身的籌算,他家我桓氏的宗子,阿爹也不會讓他去宣城的。”
兩位小郎君辯論著,倒把乳母給嚇得慌亂勸架,最後還是桓豁被二哥訓得住了嘴,悶悶地去庭前練劍了。
桓溫有苦衷,以往心中開闊的少年心中藏不住事,現在從廣陵返來,整小我陰沉很多,當日救了許儒之子後,他又回到了落星樓,但與石虎對打的那一幕仍如巨石般壓在心頭。
謝安沉吟半晌道:“我想著此次返來,你阿爹就該從宣城內史升官成太守了,宣城常有動亂,守著西麵流派,的確是需求馳名譽有才氣的人鎮守,這幾年他在宣城身受百姓戀慕,這太守就該是你阿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