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淩拍拍他的肩道：“桓符子不必過謙，若無你威武相抗，隻怕鄙人一條小命就此了結在茫茫江水中……再厥後，石季龍將謝三郎抓了去，當時眼看三郎就要命斃人屠掌下，但他卻涓滴冇有害怕，令得人屠刮目相看，同時郗將軍鳴鏑，諸將將羯人海寇圍在甕中，可三郎還在人屠手中，但當人屠去與郗將軍親戰時，三郎在樓船閣中連發數箭，將羯人的主將劉徵的眼睛射瞎了……”

郗鑒坐在上席與庾亮對視一眼，老頭子的眼中儘是東風暖陽的笑意。但臉上的神采如同鐵壁般端著，不怒自威。

第二幅是一名華服少年騎馬領著麾下軍人暢遊山川。

台城夜宴，剛過了中元，鬼氣還未消弭，滿宮牆都飄著如血的榴花，源說是庾太後極思念先帝，命人將全部台城的榴花都剪去，“榴”音同“留”，約莫是想著將先帝的靈魂給留下。

“教誨家中小孩罷了。”謝安略過本日蒜子被搜府嚇醒的事。給庾氏兄妹留了實足十的麵子，庾太後見他識得大抵，倒是看得有些紮眼，目光也不由和順起來。

庾亮也就這麼一想，謝安在他眼裡隻是個孩子，還夠不上甚麼威脅。

桓溫朝謝安眨了眨眼，一臉“你懂的”的神采。

“何大人冇奉告小主公嗎？”謝安掃了一圈四周，樂曲聲與琉璃樊籬相得益彰，燭光迷離，花香濃烈似夢，杯觥交叉。盞碗搖擺，賞功宴還未到出色，有的人卻已目光迷離，微醺忘情。

看著庾太後乍青乍白的臉，謝安表情不由好了幾分，還未祭出白居易的《長恨歌》，就見庾太後起家找了個藉口分開，世人瞥見她眼角隱有淚花，但眼中卻肝火四濺，不曉得是思念亡夫還是在恨著宋褘，連同被她視為翅膀的謝尚。

這斷念眼的實乾官員在某些時候就是不討庾氏歡心，明顯是宴會又扯上旁的，還當著王彪之和鐘雅的麵，的確就是給人添堵。

庾太後愣是冇反應過來。

而謝安，也竟然敢赴約。

現在的一流門閥，數來數去，除了頹落的太原王氏，江南紀顧陸世家皆因是不是北方士族而不受重用，老一輩的逝去，新一輩個個還是初長的小郎君，可這些小郎君裡，冇有一人能如謝安那樣特彆。

兩位權臣皆是分神去想旁的，庾太後壓抑著肝火，等著謝安上前施禮。

當了半天啞巴的郗鑒終究開了金口。

長官下屬馬衍騰地起家，振袖翻了一壺酒，他吃緊問道：“射瞎劉徵的人竟是阿狸？”

桓溫臉一紅，輕咳一聲道：“冇有那麼誇大，不過五十回合老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