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若幽雙手交疊在身前,攥的極緊,腦袋微垂著,領口處暴露一截秀美的脖頸,霍危樓看出她餘驚未消,隻問,“這麼早,來此處做甚麼?”
一樓是闊達的廳堂,二樓便似一處書屋,多寶閣隔斷了樓梯口的視野,一往內去,便能看到兩麵靠牆之地都是書架,書架之上擺滿了古籍,書案琴台齊備,西窗之下,另有長榻案幾,而在西窗角落裡,一個不起眼的香爐放在地上。
薄若幽聞言頓時尋名譽來,霍危樓見她眸帶迷惑,大發慈悲的道:“瓦片上生有苔蘚,此種苔蘚離開了泥土,最多存活日。”
實在是太希奇了!
“是繩索。”霍危樓篤定的下告終論,他抬眸看向三樓雕欄處,“若以繩索套在橫梁之上,稍稍有些技藝之人,便可從三樓之上神不知鬼不覺的躍下,如此,掉落的瓦片也有瞭解釋。”
將人拖上來,再將其抓起靠在圍欄上,等上麵來了人,便將鄭文宸推下去,而後繞向前麵……
賀成那裡曉得,福公公笑眯眯的道:“是去佛堂的,薄女人還反麵賀大人跟上?”
就是如許,才形成了幽靈殺人的假象。
薄若幽正要上前,霍危樓卻轉頭道:“站在那。”
他們的侯爺,和仵作女人,如何就……抱上了?
那繡衣使又彌補了一句,福公公眉頭一皺苦了臉,“我就說……如何能夠呢……他這顆老鐵樹,也不曉得甚麼時候才氣著花了!”
上了樓,便見三層廳堂極小,四周軒窗,隻在正北方向掛了一幅老安慶侯的畫像,一起上來,路上灰跡都如薄若幽推斷的那般,有人在地上拖動過的陳跡,薄若幽從開著的小門出來,便到了鄭文宸墜樓的露台上。
霍危樓眉頭一皺,又是曼陀羅?
僵住的呼吸鬆開來,彷彿被凍住的血液亦重新在四肢百骸流淌,她覺出還倚著霍危樓,忙退開一步強自站穩,然後才撥出口氣道,“多謝侯爺相救。”
“來人――”
他情感衝動,使得霍危樓和賀成都看了過來,鄭文宴麵色微斂,拱手道:“啟稟侯爺,母親供奉的這西方三聖,是從都城相國寺請來的,有高僧加持,中間無量壽佛座下,另有一顆高僧圓寂之時留下的舍利子,實在是金貴非常啊!”
薄若幽放下香爐,又去看二樓到三樓的樓梯,“屍身上有條狀的淤傷和擦傷,想來是將他往三樓拖拽的時候留下的。鄭二爺雖是成年男人,可身形並不高大,淺顯人隨便便能夠將其拖動。”
北風忽也消逝,薄若幽覆蓋在了他的暗影裡,再抬眸去看時,隻見霍危樓刀削斧刻般的表麵透著迫人的冷硬刁悍,平常叫人膽怯,現在,卻莫名有種安寧民氣的力量。
剛出樓門,便見福公公和賀成等待在外。
很快,樓上的繡衣使下來,霍危樓指了指地上橫梁,“搬開來,找找其下有無瓦片。”
繡衣使應了一聲,霍危樓便回身一邊走一邊道,“下去吧。”
霍危樓隻好將她托扶住,聞聲樓裡腳步聲越來越高,又帶著她今後退了幾步,剛纔變故俄然,若樓上有人,便是蓄意暗害,若無人,霍危樓隻怕再有重物墜下。
霍危樓今後退之時,將薄若幽往身側一帶,這是個庇護的姿式,若當真再有墜物,他身量高挺,肩寬體闊,便可將她全然擋住。
薄若幽心不足悸的吞嚥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