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鈴搖點頭，道：“我隻是跟你說，我師父討厭胡人，我要替你取個漢人名字。”

“龍三，你又惹了甚麼了？”她聲音剛落，便聽到“喀拉”一聲悶響，緊接著吱吱呀呀響個不斷，林中似有一棵小樹倒伏。不花喇從林中跑出來，見了金鈴，喜上眉梢，直直撲到她身上，“小鈴鐺，快快帶我飛起來，不然就被它追上了！”

向碎玉道：“小鈴鐺堪當大任。年紀小小，不輸男丁。”

金鈴道：“好的很，比龍百萬還好。”

又是一陣搖擺，不花喇冇抓住，差點掉下去，金鈴攬過她的腰，道：“讓你作死。”

不花喇想了一下，彷彿龍三比龍百萬聽起來真的好上很多，不由得點了點頭，道：“那我叫龍三吧。”

“小鈴鐺小鈴鐺，我睡了。”她美滋滋地閉上眼睛，不一會兒又睡了疇昔。

向碎玉比來常由操琴推下山，三五日也不會來，返來也隻是查抄金鈴的功課功課，又倉促下山去，留兩個加起來都冇有及笄的孩子在山上。

那頭鹿撞了十幾次樹以後，約莫是感覺這棵樹太堅固，撼動不得，終究悻悻歸去。

“你如何又惹上這等牲口了？”

操琴又問：“家中另一個小的呢？”

不花喇本來睡得迷含混糊，一聽這句話，俄然滿身冰冷，絕望道：“是麼？你要把我趕出去了麼？”

“不會遲誤小鈴鐺的功課嗎？”

不花喇眸子一轉，嘿嘿笑道：“冇啥，我喜好站著。”

“你不哭了，我便奉告你。”

“行主有甚麼體例嗎？”

驀地一陣搖擺，兩人抱緊樹枝，纔沒掉下去。金鈴道：“你的屁股如何樣了？”

小神醫金鈴妙手回春，不過一旬，不花喇就已病癒。但她自小流浪在外，居無定所，食不定點，身上落下些奇奇特怪的弊端。金鈴初次出診，不免萬分謹慎，儘善儘美，硬是將不花喇留到了開春。不花喇吃得好睡得好，小孩子又最是精力暢旺。她整日吃飽喝足，就爬高上低，鬨得周遭五裡以內不得半晌安寧。

金鈴道：“他們應是在建業。我小時候得過一種很奇特的病，整天昏睡，很多人我都不太記得了。師父治好我，我就跟著師父修行。”

向碎玉笑著搖點頭。

金鈴道：“三三之數得九，乃是大衍之數。我道宗有三清三境，三這個數可隨便不得。”

不花喇做了個鬼臉，往上爬了一格，道：“你瞧它的角多威風啊！我傳聞神仙都得騎些仙物，不能是馬啊甚麼的，過分平常淺顯了，與你不相襯。鹿如何樣？”她見金鈴皺起眉頭，忙道：“你彆挑啊，我們這冇有湖，不長仙鶴，你姑息騎鹿吧。”

金鈴想了一會，道：“鎖得好。”

連操琴都不由得有些擔憂，問道：“行主，山上頗多猛獸，現下方纔開春，隻留小鈴鐺一人在山上，不會有事嗎？”

金鈴粲然一笑，替她擦潔淨鼻涕眼淚，道：“你睡吧，我不吵你了。”

金鈴失聲笑道：“甚麼我家孽畜，我又不出遠門，騎鹿做甚麼？”

“被誰？”金鈴一手托了她一下，她三兩下就躥上了樹椏，又轉頭一把把金鈴拉上來。俄然前麵嘩啦啦一陣響，金鈴低頭一瞧，一頭雄鹿頂著標緻的鹿角，正在樹下盯著她們。

向碎玉含笑道：“她是個百年可貴一見的奇才，我方纔收她為徒的時候，她經脈中空蕩蕩地甚麼也冇有。凡人修習內功，前幾年都需勤練不輟，功力都耗損在與本身對抗上，到必然程度以後，方能伐髓洗脈，脫胎換骨。她天生不消這一步，功力練一分便多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