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而天下驚！

楚長歌負手而立，望向黑漆漆的群山深處，隻說了兩個字：“等人。”

“說了半天，”楚長歌嗤笑道：“但是阿誰混蛋又在耍甚麼詭計狡計，做甚麼混賬事了。”

楚長歌早有所料，也不說話，隻等秦伯牙說出下文。

世人皆道此人傲慢之極，便要遣侍衛將他擯除下去，熟料天子反而大喊風趣，連道下方之人快快奏來。

楚長歌道：“想當年中間金殿一曲，惹得天子大怒，通緝的佈告隨即撒佈大陳各州，楚某想不留意都難。”

秦伯牙略微有些訝異，不過很快粉飾疇昔，說道：“即便蘇長青此行另有所圖，與劍神夜夜在此候我，又有何聯絡？”

秦伯牙苦笑道：“看來楚劍神對我家仆人芥蒂頗深，乃至於蘇兄呈現在衡山上都會引發你的狐疑。”

少年已無睡意，從黑衣人呈現的那一刻，不知怎的俄然來了精力，同時冇出處的感到一股寒意。

話音未落，人已是出了瓊華殿外，再也不知所蹤了。

秦伯牙點頭，竟有些當真說道：“即便是殺人放火，千夫所指也在所不吝。”

楚長歌哼道：“你又何必明知故問，楚某夜夜在此，全部衡山上的人誰不曉得，旁人是千萬不敢來招惹我的，不過既然你來了，恐怕你和我心中的那件事脫不了乾係。”

據傳在十三年前，宮裡召官方樂工入宮為天子吹奏，一名青年脫穎而出，度量七絃古琴踏入瓊華殿內，當著滿朝文武，天子妃嬪的麵，說道：“吾所奏，乃亙古至今獨一無二之樂，諸位可敢聽否？”

楚長歌悠然道：“蘇長青不過是他的一條狗，這條狗平時不聲不響，在徐州經商斂財，極少參與江湖之事，若非公冶玄的授意，這鼠輩哪有閒心來蹚這灘渾水。”

楚長歌道：“那小我派蘇長青此來究竟所謂何事，楚某並不清楚，不過遐想到劍祖畫像出世一事，想必然有關聯。以是楚某在等，等參與這件事的人來給我一個答案。”

兩人行走半晌，來到一座山亭前，上麵吊掛著匾額，藉著月光模糊能夠看清上麵銀勾鐵畫三個大字：衡山亭。

曲音忽歇，毫無征象，滿殿已是無一人坐立，青年抱琴起家，道：“草民秦伯牙，不過徐州小地一樂工耳。本日以後，倘若皇上仍然偶然政事寵任奸佞，下次再來，草民彈奏的，可就是殛斃之音了。”

晚風習習，一長一幼，安步在崎嶇逶迤的山道上。

秦伯牙道：“正所謂道分歧不相為謀，那小我在楚劍神眼中，或許是個目空統統心狠手辣之輩，但對我而言卻不啻於再生仇人，為他做事，也是理所當然。”

琴音剛起，頗是鋒利刺耳，滿朝之人不由心生怨氣，道這鄉間草民有眼無珠，竟敢在瓊華殿上班門弄斧，天子也是非常煩躁，忙遣殿前侍衛上前，就要將這信口開河之人拿下。

原客籍籍知名的徐州樂工，一日之間名揚都城，忽忽不過數月，大名就已傳遍五湖四海。

十數甲冑加身的侍衛受命進殿，正要脫手，豈料那青年雙手疾彈，曲音更加刺耳不堪，滿殿之人即便捂住雙耳，竟也抵不住這聲音腐蝕，彷彿直指靈魂深處，令人痛磨難當。

楚長歌道：“明人不說暗話，倘若蘇長青來衡山當真是為了劍祖畫像那麼簡樸，恐怕徹夜你也不會來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