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現在裴懷玉的環境實在由不得他想太多,蘇衍隻好臨時放下對國師的防備,直截了本地問:“要我多少血?”
廢太子一案疇昔三十年,當年的垂髫小兒現在已過了而立之年,但一聽到廢太子三個字,還是寒噤。
蘇衍的血一碰到裴懷玉的傷口,立即被血肉接收。冇一會兒,傷口邊沿漸漸流出披髮著惡臭的黑血。
百鳥朝鳳,大師都猜想應當是指當年先帝賜給廢太子的百鳥朝鳳衣。傳聞這百鳥朝鳳衣用時半年才完成,光彩奪目,堪比傳說中無縫的天衣,隻可惜當年廢太子獲得以後,愛若珍寶,從未將它揭示給彆人看過。
當傷口處的黑血流儘,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產生了。
裴景行討個敗興,便冇再說話。
這裡是鬼域,正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哪怕是蘇道長,說不定也不是那些女鬼的敵手。本身遭此重創,眼看是活不成了,但蘇道長另有冒死的機遇,本身可不能再拖後腿了!
小道童一笑,嘴邊兩個酒窩煞是敬愛:“國師料事如神,這些當然不在話下。”
潛龍歸海,不管這潛龍是廢太子的怨靈也好,還是留下來的血脈也好,既然要歸海了,那就是大展神威的時候。
本來拳頭大小的傷口,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率緩慢癒合,要不是胸口有一塊皮膚的色彩與四周的分歧,底子看不出這裡本來有傷。
一旁陪侍的道童立即拿來一個銅盆,手上還拿著幾條潔淨的帕子。他將銅盆放在床榻邊的踩腳上,用帕子將傷口處的黑血擦淨,一條帕子沾滿了黑血,就扔進銅盆裡,再換一條帕子持續擦。
蘇衍奇特地看了國師一眼:“冇有。”
“是蘇道長你救了我!”裴懷玉衝動地說,“蘇道長,這是你第二次救我了!”
不一會兒,國師出來,見到蘇衍,一向陰沉著的一張臉終究稍稍放晴:“蘇道友,你來得恰好。陛下,我先帶蘇道友出來。”
“……”蘇衍一肚子疑問,他長這麼大,還向來冇傳聞過哪小我的血有這類結果。
裴懷玉躺在床上,上衣已經被脫下,暴露長年不見光的潔白胸膛。他胸前的傷口已經不再流血,但傷口邊沿暴露來的血肉已經儘數發黑,拳頭大小的傷口不見有癒合的跡象。
國師躬身道:“陛下多慮了。”
“我的血?”蘇衍不解,“我的血能有甚麼用?”
蘇衍搖點頭:“從未傳聞過。”
國師也很有自知之明,讓小道童將銅盆端出去,又說:“陛下還在前麵等待,就勞煩蘇道友在此照看,我先出去稟報聖上。”
天子見他冇有躊躇,這才放心:“先人的作為,朕身為後輩不敢置評。當年若非武帝當機立斷,也就冇有本日我大周王朝長達五百年的基業。朕獨一能做的,就是對懷玉這孩子再好一些。”
天子點點頭:“國師,懷玉就奉求給你了。”
三十年前,他也隻要十歲出頭,廢太子身後,太子府被查抄,那件百鳥朝鳳衣的去處他不得而知。
徹夜賣力看管宮門的羽林衛早早得了動靜,又見馬車裡還坐著一個裴景行,並冇有難堪這一行人,很快就放行了。
馬車停在宮門前,保衛宮門的羽林衛上前搜尋。
至於潛龍歸海,潛龍,莫非是指廢太子血脈?但是當年先帝下旨,將廢太子妻妾後代儘數坑殺,一個不留,廢太子的血脈又如何流下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