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麵，他命親信內監帶人去存放廢太子遺物的無梁殿中尋覓百鳥朝鳳衣；另一方麵，他又讓國師替他尋覓百鳥朝鳳衣的下落――當年勢勢嚴峻，本來記錄著太子府查抄出來的珍寶的冊子已經喪失，誰也不曉得無梁殿中擺著的無數箱子裡，到底有冇有百鳥朝鳳衣。

道童守在馬車外頭，此時探身起來，對著馬車裡的兩人說道：“國師說，裴公子現在存亡不明，等會兒還請裴街使在殿外等待，免得身上的煞氣影響到裴公子。”

“……”蘇衍半響纔開口，“冇有，這裡是皇宮。”

至於潛龍歸海，潛龍，莫非是指廢太子血脈？但是當年先帝下旨，將廢太子妻妾後代儘數坑殺，一個不留，廢太子的血脈又如何流下來呢？

“恭送陛下。”

國師躬身道：“陛下多慮了。”

蘇衍向來冇甚麼波瀾的眼睛裡透著一股憂色：“裴懷玉冇事了。”

百姓的締造力老是無窮的，不到半天的時候，西京的大街冷巷就滿是各色傳言。

傳言進了天子耳朵裡，固然還不至於坐立不安，但還是有些擔憂。恰好裴懷玉這時候在皇傢俬庫裡誤入鬼域，更加讓天子擔憂這當中是否有怨靈作怪。

小道童上前恭敬施禮：“小童拜見陛下。啟稟陛下，蘇衍蘇道長帶到。”

一旁陪侍的道童立即拿來一個銅盆，手上還拿著幾條潔淨的帕子。他將銅盆放在床榻邊的踩腳上，用帕子將傷口處的黑血擦淨，一條帕子沾滿了黑血，就扔進銅盆裡，再換一條帕子持續擦。

“等等，我之前不是在鬼域麼？”裴懷玉漸漸想起先前的事情，神情衝動，“蘇道長，我曉得百鳥朝鳳衣在那裡了！”

等蘇衍從殿裡出來，早在馬車上坐得不耐煩的裴景行迎了上去。

不一會兒，國師出來，見到蘇衍，一向陰沉著的一張臉終究稍稍放晴：“蘇道友，你來得恰好。陛下，我先帶蘇道友出來。”

“是一種妖怪。”蘇衍聽到裴懷玉提及鬼域新進的鬼，曉得那就曲直先生。

國師聞言，收斂了笑容，恭敬地答道：“還請陛下放心，我必然會將百鳥朝鳳衣奉給陛下。”

等殿中冇有第三人，天子才低聲問道：“國師，那具白骨可還在？”

蘇衍看了眼麵色不愉的天子，又看了眼一旁的小道童，有樣學樣：“拜見陛下。”

前殿的天子傳聞裴懷玉無礙，長長地出了口氣：“多謝國師了。如果懷玉有甚麼不測，我冇法向列祖列宗交代。”

天子見他冇有躊躇，這才放心：“先人的作為，朕身為後輩不敢置評。當年若非武帝當機立斷，也就冇有本日我大周王朝長達五百年的基業。朕獨一能做的，就是對懷玉這孩子再好一些。”

一傳聞裴懷美女命攸關，裴景行與蘇衍都來不及去猜想為何國師會曉得蘇衍今晚夜宿裴家，倉猝跟著道童，上了停在大門口的馬車，焦心腸趕疇昔。

裴景行奇道：“國師如何曉得蘇衍徹夜宿在我家，又是如何曉得我會一起來？”

天子看向蘇衍：“這位就是蘇道長？公然和傳聞中的一樣，幼年有為啊。”

就在裴懷玉進宮的那天，曲先生被家仆發明吊頸家中，並在牆上留下八個血字――百鳥朝鳳，潛龍歸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