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曉得,她在知府衙門報名時用的恰是葉薇之名,靖安侯、蘇知府等人無不知她是玉清孃的表妹,至於葉薇這個名字,確在淮州府衙的卷宗上。
玉清娘思忖半天,咬牙道:“我聽你們的。”
一輛馬車緩緩停在芙蓉園外,下來的是靖安侯帶來江南的夏管事,拿了張名貼點名要遞給住在閒字一號房的客人,以後候在園門處不敢分開。
聽到有人出去,那人轉過身,奎總管不敢昂首直視那道幽深的目光,昂首道:“主子爺,靖安侯的人找來,想見您。”
實在薇寧用不著同玉清娘籌議這很多,她如果不知好歹硬要去做靖安侯的棋子,隨她去便罷。隻是畢竟是因著本身的安排才使得靖安侯有此籌算,薇寧不肯也不忍她有事。
“嗯。”
“民女謝侯爺吉言!”
薇寧見著她眼中有幾分體貼,淡淡一笑:“正該說與表姐曉得,現在陛下聖明,明示天下開女科,我已到府衙報了名,如果順利的話,州府試後我會進京。”
“不敢,民女無父無母,深知世道艱钜,現在回籍投奔表姐本想有個居住之處,誰知她自顧不暇。傳聞陛下恩準女子科考,民女昔日曾學過些書籍,大膽一試罷了,不求大富大貴,但求不消寄人籬下。”說完悄悄看了身邊的蟬心一眼。
虹影守在床邊,握著本詞集悄悄地念給她聽,聊以解悶,可她卻冇聽出來多少。
忽聽簾聲輕響,薇寧走了出去,揮手讓虹影退下,這倒是有話要說。
天然,她的傷是假的。一時候她不知該說甚麼纔好,心中掙紮不已。她已看出梅莊不想她隨靖安侯入京,怕榮家尋了背景找上門來,又覺薇寧言之有理。入京麵聖並非甚麼好玩之事,她一介孤女,就如許到了都城不定會出甚麼事。
“你真的信賴是為玉家做主,而不是藉此事做文章,圖謀彆的事嗎?”
“是。靖安侯的人還在內裡等著,要不老奴去回了他?”
玉清孃的心一跳。疇前麵對這個自稱是她表妹的少女,老是或多或少有些忐忑,常常忍不住猜想梅莊這麼做有何深意。此時人家俄然坦白了身份,她反倒有些失落。
蟬心持續道:“婢子讓人查問了一下,隻知慧夫人是三年前入的侯府,雪夫人則是靖安侯開府之日便有了,傳聞是今上親賜,婢子猜想,那封信應當是雪夫人送出的。”
“最多一個月,靖安侯必會返京,到時你傷勢未愈,他自不好強帶你回京。再說這件事並非必然要你親去才成,那樣的人,有的是體例。”薇寧非常必定靖安侯不會在江南呆得太久,他豈會至心閉門思過。
議完此事,玉清娘張了張口,彷彿另有話想說,薇寧問道:“另有甚麼事?”
奎總管接了園中伴計送來的名貼,翻開一看,看過以後挪動胖胖的身子去見做主的人。那日接了若虛先生返來後,照主子爺的叮嚀當即便要啟程,但是若虛先生又改了主張,推三阻四地賴著不走,又擔擱了這麼幾日。
見她想得額頭出汗,手中攥著巾子不知擦拭,薇寧不忍,勸道:“玉女人莫急,是回梅莊還是同靖安侯進京,全都在你。”
這是曉得了,可冇有示下見還是不見。
靖安侯此行名為散心,可那裡不去恰好要來江南,叫她不能不防。
“主子爺,您說這事怪不怪,阿誰若虛先生隻是悄悄點了幾下,老奴的肩膀就不酸了,這些年冇少為了這個小弊端犯愁,或許他真是神醫呢。”說完謹慎地昂首檢察主子爺的神采,彷彿冇方纔那般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