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迷民國_第一百零六章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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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錦司本來軍校出身,好歹念過書的,太曉得她話裡的深意,隻是虎帳裡何曾見過如許迂迴委宛的刀光劍影,倒很有些百口莫辯的手足無措。他抬眼看向漫不經心的花聽,明顯盈盈的笑意還在臉上,明顯低語娓娓婉然,卻令人平白生出了森森的寒意,貝齒裡吐出的話像殺人不見血的尖刀普通,讓向來不懼疆場的梁副官背上涼出了一層薄汗。

站在一旁添茶的花聽手抖了一抖,幾滴清茶灑在了稻垣誌平的手背:“果然是他?”

“曹營”兩字拖著咬了不經意的重音。她的一邊唇角悄悄勾起,額前的短髮劃過眉角,降落的嗓音糯糯地撓在人的心頭,竟然有一些耐人尋味的深意。

六月,直奉兩軍大範圍的戰役發作。

花聽食指曲折,有節拍地悄悄叩在合上的書籍上,一下一下地敲打著,又點頭笑道:“我方纔還在同稻垣先生打趣,古語雲良禽擇木,隻是不知這良禽的枝頭如果占了兩根,倒還穩妥不穩妥。”

塘江營地內,稻垣誌平允雙手撐在沙盤上,沉吟著聽幾位軍官的回報,挺直的鼻梁深切的眉眼現在染了霜。本來到了月尾,馮玉揚的軍隊便該至天津境內,卻在點鳳山失了蹤跡,幾萬人的軍隊瞬息斷了聯絡,收回去的電報也石沉大海。

曹剛還是坐鎮京中,第二把手吳順亦卻親身上火線點了將,自認總司令,彭來英為第二軍司令,馮玉揚為第全軍司令,張福頃為救兵總司令。並了海陸空各一部,總兵力近20萬人。

“那裡風趣了?不過是鬚生常談罷了。”花聽眼風淡淡一掃,將書放下,慢吞吞伸了個懶腰,才又道,“這上頭啊,講的是身在曹營心在漢的故事,副官想必是聽過。”

這封密函太重,她要不起。

稻垣誌平將手收回,微垂了頭,眉眼掩在帽簷裡,看不清神采。他第一次也是獨一一次摸索著將心底的信賴鄭而重之地交給花聽,她卻笑著不想要。

厚厚的牛皮紙,口兒上用蠟丸和魚線封得嚴實,中心紅頭正楷大字印著一個大大的“密”。

花聽不動聲色地揚了揚頭,微眯起眼,視野落在稻垣誌平拆開的密函上,密函是曹剛的親筆信,花聽倉促掃了一眼,卻看得很有些心驚肉跳,原是曹剛命稻垣誌平和第二軍司令彭來英,在馮玉揚達到塘江時,收編其麾下軍隊,並列了十數條罪行將馮玉揚當場軍法措置。

把守監獄的兵士來報,年初刺殺稻垣誌平的案子拖了近半年竟然有了停頓,受刑的兩人再也禁不住折磨,終因而鬆了口。

當權者之間的嫌隙竟然大到瞭如許的境地。

稻垣誌平由河北進了天津,依托長城坐鎮塘江按兵不動,恪守京都。

花聽接過來細心地瞧了――與奉係本來有來往,邇來被疑,擔憂敗露,便先動手為強,乃至還詳細地列舉了梁錦司同奉係的打仗以及奉係許的諸多職位好處。的確完整得挑不出錯處。

四月中旬,春寒又倒了一倒,大風颳著彷彿也是灰的,平原上的雪化了,卻現出底下壓著的蕭索的枯枝敗草,土黃灰黑地雜橫在疆場的地上。疇前在法租界的彆墅地區裡,雪化時下人們總打掃得很潔淨,春日的花盆早也豔豔地端了上來,這還是頭一次,花聞聲到虎帳裡如許苦楚又蕭然的春季。

八月,奉軍從通遼包抄往上。直軍開端了被動的反擊戰,吳順亦派第二軍和第全軍從塘江而過,會師迎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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