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水謠_第二十八章 背叛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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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康莊宦途由狄應一手搭建,此言半點不虛。

狄應攥緊了拳頭,肝火不知不覺爬上眉峰,史思靜見狀,忙出言應和道,

付遊為前朝餘孽,死不敷惜,身為朝堂重臣,他本該為此道賀。

擒拿了付遊,確為環球大功,加官進爵不在話下,最勾民氣魄的而是付遊手中難以計數的金銀財寶,無人曉得他到底有多少家底,天下遍及的宅第、商號、田莊・・・・・・或許足以買下十座城池?一個小國?如果招兵買馬,配以良將賢才,恐怕將是一國之難。

“嗯,明白就好。可要把緊家聲,莫胡胡說了出去。”

狄應門下幕僚府。

攤開奏章,又細看了兩三遍,才昂起下巴,呼了口氣,問,“這是誰遞的摺子?可曾奉給陛下禦覽?”。

短短三年,他就藏掖不住暴露了虎倀,當初真是高看了他。

可付遊不止是付遊,人儘皆知,他當政期間大肆斂財,富可敵國,猶是亂世初現,大廈將傾時,更是無所顧忌,稍有家底的官員豪客,自行奉上供銀還好,如果不肯或藏匿一二,付遊便馬上頒下矯詔,抄家冇府,斬儘撲滅,分毫不留。

史思靜道,“這是孟州刺史林常於今晨快馬加鞭命人呈上來的,下官看過以後,感覺此事非同小可,本想送到將軍府上,正巧將軍本日就館,也免了中間很多費事。”

朝臣皆知,狄應在尚書省內獨一兵部在握,其他五部俱在奚諫之轄下,林常也這般以為。

秋雲水拘執地搖點頭,柔水似的眸光全數粘到了線頭上,太吃力,腦筋有些暈眩,閉上眼憩了一瞬,再展開時,手邊豁然亮堂了很多。

取出針線,秋雲水眉眼低垂,含笑道,“好久冇沾過手了,猶記得前次刺繡尚待字閨中,轉眼已過了這麼些年,再不碰,便兩鬢銀霜了。”

狄應聞言,複又垂下頭,兩手交疊,無聲無息地摩挲著拇指上的湖綠扳指。

見此,史思靜深知此中門道,低眉垂眼,大氣都不敢出。

門吏見了他,又吃了一驚,變態,太變態了,連續半月不來,本日來了,平常都呆到傍晚,本日來了就要走。

秋雲水笑而未答,凝神靜思,掐了線頭往針鼻兒裡穿,試了幾次,都未能穿過,鼻尖上冒了一層汗霧,再試,仍束手無策。

二人來到一間無人的藏書閣,狄應坐於公座上,史思靜便立於下首,躬身垂背,隻待狄應發話。

出了署門,狄應還是阿誰狄應,不苟談笑,沉寂內斂。

他一個小小門吏,天然不敢多問。轉頭奔向雜院,喚了陪侍的僮仆,一併將駿馬牽了來。

史思靜一番喝罵,反教狄應復甦了很多,彷彿他的肝火打史思靜口中吐出了。

“好個忘恩負義的林常,您一手汲引他為孟州刺史,現在他卻行起狼心狗肺的輕賤事來!那個不知孟州儲存數座安樂侯秋紹的廟祠,香火暢旺,其女秋氏乃是您府中家人,當初您又有恩於孟州城百姓,近似親鄰,林常竟敢這般行事,實在膽小包天!”

狄應搖點頭,收回思路,接著揣測眼下景況。

林常本來亦是他麾下幕僚,曾與柳音、趙闕並稱隱逸三諸葛,不過趙闕是個“武諸葛”罷了,論智謀――柳音曾說,“趙闕嗬,蚍蜉與他比肩,蚍蜉都嫌棄他”。

話說出口,便感覺本身性急了,摺子上不見硃批,且此等要事陛下定然不會無動於衷,明顯未曾遞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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