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方纔還刁悍殘暴的北羌軍,瞬時腹背受敵,遭受重創!
利箭刺破血雨腥風,直直刺向城樓批示全軍的東越護國大將軍蕭維遣。
西江月望向天涯廣寒,輕拂腰間半朵梅花束帶,語氣篤定,“最多三日,我們便可歸楚。”
擒賊先擒王!
“這號稱東越最強的蕭家軍,也不過如此。”北冥臻身邊一絡腮鬍子,目光掃過麵前被北羌軍等閒擊潰的東越兵士,鄙夷一笑;而後回身抱拳,道:“還是大王子賢明神武,先用俘虜激憤那城中的一幫龜兒子,讓他們覺得靠他孃的幾個戔戔草人,就能矇混我們北羌雄師。”
不管北羌如何叫罵,東越雄師皆是按兵不動,次夜還是置人偶懸於城外。
隻是,圖特尚未回身,身邊卻突如響起一陣鋒利喊聲。
頭頂,箭火破空刺來;身後,一道肆意火龍,將北羌軍團團圍住。
北羌部眾皆自薦迎敵,北冥臻僅命軍中兵士上前罵陣,隻道蕭維遣慣會用些兒把戲故弄玄虛,卻龜縮於城內,不敢迎戰。
北冥臻機靈,當即看出此中馬腳,他暢然大笑,命部下儘力迎敵,以雪前恥。
城樓之上,頓時傳來大將軍中箭之聲,蕭家軍高低,刹時嘩然。
麵對數丈之高的火舌,北羌戰馬前蹄高抬,幾次退步。
“屠城!”
東越守軍望之,皆怒髮上衝冠,卻因大將軍之令,隻得強壓心中怒意。
絡腮鬍子圖特盯著那一顆白髮蒼蒼描述乾枯的人頭,不知北冥臻欲意何為。
“姐姐是想讓木易多陪爺爺幾日嗎?”少年眸光如星。
“圖特,你馬上帶兩隊人馬,去我軍火線。”
味道不對!
“製造熟宣之法,老妖鶴早已在其所著《閒情一技》中提及,不過是你不喜讀書未曾發明罷了。”
木易聞言隻撓頭傻笑。
而自家營帳火線,竟早已火龍吼怒。
北冥臻鷹眸微眯,舌尖沉醉於弓弦上的新奇血液之時,刹時挑眉,“不對!”
北冥臻手執一碗方從石盤之下壓榨而來的嬰兒鮮血,望向滄州城樓上青筋暴起的蕭家軍,詭譎一笑,手臂一抬,將鮮血傾飲入腹。
可那少年,雖與老妖鶴齊名,卻似天涯奪目朝霞,瞬息間便已消逝不見,隻知世人稱他為唐公子,其他皆未能探知一二。
山穀狹長崎嶇,每次僅容一人一馬前行。
*
西江月閉目深思間,便聽木易開口提示:“姐姐,到一線峰了。”
於兩軍疆場間行動自在隨性的兩人,不費吹灰之力,便再次登臨峰頂。
又入彀了!
身後,東越雄師踏塵而來。
次日,驕陽當頭。
他鷹眸微眯望向城樓主帥,陰狠笑意驀地掛於唇邊。
北冥臻眸中嗜血怒意,更勝疇前。
他驀地望向城樓,而後打頓時前,用長弓插起方纔被本身削下的人頭。
北冥臻怵然側目,鷹眸突轉,抬臂一揮,手中玄鐵長弓卻似刀斧,削下身邊一親衛馬首。
北冥臻見狀,恍若未聞,隻帶部下打馬飛奔。
東越雄師,再遵大將軍蕭維遣之令,將外穿甲冑內塞茅草的人偶吊掛於城牆以外。
圖特剛揮刀攔下幾枝刺向本身麵門的羽箭,方欲探查北冥臻是否受傷,卻見他於頓時轉頭凝睇身後。
木易聽得出神,半晌纔對勁道:“姐姐果然是這天下第一聰明之人。”饒是如此簡樸、古板之事,經她口中說出,亦令民氣生亢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