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安閒已久的中原三國而言,兼併北方草原諸多部落的北羌族,便如同饑腸轆轆急需獵物充饑的獵人。”西江月聲音輕柔,將一塊錦帕遞到少年麵前,見他將唇邊湯汁拭去,才持續道:“南梁、西楚、東越三國,皆有國土與北羌交界,且東越並非三國中氣力最弱一國,你可知為何北冥臻獨獨攻打東越?”
西江月話音方落,酒樓外一輛馬車飛奔而來,車輪碾過冷硬青石,轆轆作響,先聲奪人。
一輛通體烏黑,毫無紋飾的馬車,緩行於城中石板街上,車輪轆轆,悠遠且長。
信奉在民氣中,而非大要繁文縟節。
“西楚、東越、南梁三國當中,楚人重義,多俠客,越人貪利,興商賈,梁人尚禮,出學士。”
分歧於方纔的是,在酒樓外那男人拜的是玄門祖師三清仙尊,而此時,他麵前供奉的倒是佛教如來。
男人麵色安靜,待看清西江月絕色麵龐之時,眸光卻如翻湧星鬥,久久不能安靜。
“還在氣姐姐一線峰上留北冥臻性命,未替東越斬草除根之事?”西江月親斟茶水一杯,送至木易麵前。
“本來如此!”木易俊美麵龐,透著慚愧,“是木易太笨。”
“那人馬車材質遠超我們數倍,你能緊隨厥後數十裡,已實屬不易。”西江月心中可惜,但還是柔聲欣喜道:“下雨了,我們先去前麵寺廟暫避一時,等雨停了再上路吧。”
裝潢素雅又不失麵子的馬車內,走出一身形苗條墨發半束的男人,隻見他停在一家供奉三清仙尊的店鋪前,三跪九叩,而後親身奉上香燭。
“拜他們,便能實現?”西江月眸光清澈,望著麵前皮郛精美舉止雍容的男人。
“對,也不對!”西江月麵色淡然,白玉指尖浸於杯中茶水當中,傍晚落日斜照,更加顯得她纖纖十指幾近透明,“在國度好處麵前,血濃於水,畢竟還是液體。”
“姐姐,我……跟丟了。”木易看著空餘草木的數條門路,心有慚愧。
不想那飛奔馬車行至酒樓外,便戛但是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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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亡齒寒,便是此理。”西江月把玩手中瓷盞,眸光微涼。
西江月並未急於解釋,而是看著少年麵前湯碗,含笑不語。
“木易劍術也遠超於姐姐呀。”西江月雖有過目不忘之能,但七年前被那麵覆銀箔的少年傷了心脈,身材已冇法會聚內力。
當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何事?”西江月神情淡然,衣袖下纖細指尖卻已扯動腕部射針。
木易見狀,非常自發,將碗中湯汁一飲而儘。
“客長,您的點心來嘍!”衣衫簡練的店小二,端上糕點進入二樓雅間,卻見房內空無一人,桌上留了銀錢,方纔自稱姐弟麵如玉琢的兩人,早已不見。
西楚邊疆,禹州城。
若說他有告急之事才奔馳於市坊之間,但卻能在飛速行駛中發覺到路旁僅半人高的三清泥塑,且下車朝拜,虔誠之心可見一斑。
若此言出自彆人之口,定會被視為誇誇其談的登徒蕩子,但麵前男人一身雍容氣度,卻為他添了幾分傲然本錢。
如果隻拜其一,可謂虔誠;二者皆拜,便是世俗。
“財帛與我何用?”男人略作思考,才含笑開口,“不過,這天下間不管何物,隻要美人想要,幕遮都可為你拱手奉上,隻是……幕遮想從美人這兒尋一事互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