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將西江月雙足皆均勻塗上續骨膏,蘇幕遮又去檢察她纖纖十指,直到找不出涓滴傷痕,這才鬆開手中紗帳,叮嚀道:“此番內室之樂天然妙趣橫生,隻是……夫人體內有傷,萬不成貪多,應多以靜養為好。”
“這續骨膏能消弭疤痕。”蘇幕遮對此恍若未見,還是如方纔普通悉心將續骨膏悄悄塗抹在她腳心傷處,連腳背一道微紅陳跡亦不放過,“夫人這般雪肌凝脂,萬不成留疤。”
似是感覺不便,蘇幕遮將身下腳踏推到一旁,盤腿坐於地上,複又捧起少女纖瘦腳踝,手掌從她腳背緩緩移向腳尖,隻覺觸之如玉,如此更襯得腳掌傷痕觸目驚心。
少女雙足如玉,肌膚白淨溫潤,腳掌卻傷痕遍及。
還是杜口不言的西江月,一雙墨玉清泉的眸子落在蘇幕遮手中白玉瓷盒上,眸底似有陰暗翻湧。
自始至終,蘇幕遮目光未曾分開少女腳掌。
蘇幕遮廣大手掌指節清楚,從白玉瓷盒內挑起些許續骨膏,在西江月腳掌上悄悄塗抹開來。
蘇幕遮眸底落了一層寒霜,他行動輕柔,抬手用沾了藥水的錦帕,將少女腳掌傷處悉心擦拭。
“如果痛,就喊出來。”男人再次叮嚀,聲音多了些許當真。
“如果痛,就喊出來。”蘇幕遮言罷,從懷中取出由錦帕包裹的三枚銀針,恰是半月前,西江月在破廟中攻擊他的那三枚。
平常武夫視若珍寶的生骨神藥,卻被他當作祛疤之物。
寂月初升,廣寒鄰窗落在兩人身上,望一眼,忽覺星鬥爛漫。
“本來夫人喜好這般……內室之樂。”蘇幕遮指尖悄悄搔弄西江月腳心無缺肌膚,媚眼如絲,麵上挑逗笑意帶著三分世故。
“啪啪!”蘇幕遮鼓掌,便有兩名穿著劃一、麵貌清秀的侍女抬著一物出去。
西江月腳上力道猛增,腳背蓄滿滿身內力,掃向床下蘇幕遮手中續骨膏,待他抬首分神之時,她身形翻轉,另一腳踢向男人脖頸。
藥膏清冷入骨,頃刻淡了她腳掌炙烤疼痛。
“夫人所說瞎子春花,是誰?”蘇幕遮盯著身前少女,麵帶獵奇。
待將雙足上的水泡一一挑破,少女額間遍及細汗,卻還是一言不發。
“夫人有事叮嚀她們便可。”蘇幕遮抬手解下西江月手腳束縛,叮囑道:“為夫去去便回,夫人無需過分思念。”
不想,蘇幕遮看似早已放鬆警戒,部下行動卻未有涓滴遊移,隻見他拍地起家,並未焦急去接騰空缺玉瓷盒,而是抬手扯下一段青影紗帳,他手腕翻轉間已將西江月雙腿綁在床榻帷帳上,這才伸手接住空中白玉瓷盒。
不管蘇幕遮言行如何厚顏無恥,他懷中被錦被包裹的清雋少女始終一言不發,似是已知本身處境,被監禁以後她連涓滴掙紮也無。
重獲自在的西江月,未再脫手,隻看了眼麵前裝潢極簡且包裹錦緞的馬桶。
夜風微涼,男人逆光而坐,聲音瞬如廣寒銀鉤,字字誅心,“鶴神仙祕製的續骨膏,有生骨之效,決然是不能便宜了外人。”特彆是曾對西江月有所威脅之人。
“夫人身上有傷,萬不成這般心急。”如潺潺流水的開朗聲音緩緩響起,他口中氣味拂過西江月耳畔鬢髮,似挑逗似逗弄,更帶著三分似真似假的羞怯,如同鄰家少女莞爾一笑,便將臉半埋在西江月脖間,低聲道:“為夫,還未籌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