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穩!”廊橋旁,一女子清聲響起,雖有些孔殷,卻不顯半分鎮靜。
離梓紓見狀,麵上笑意頃刻變得有些僵,那兩塊水浮石但是她前幾日費儘唇舌才從一高人手中重金購得,不想西江月竟這般不識好歹,但礙於顏麵,她不得不啞忍道:“西姐姐,這兩塊水浮石擺佈不過一個玩物,順手放於這湖中,待到秋北風雪肅殺之時,碧葉紅花,也不失為一處景色。”
離梓紓轉頭,見那上前的女子恰是方纔開口為世人講解水浮石的戶部尚書家的嫡女連飛鈺,不由又高低多打量了一番。
方纔被幾乎倒下的司棋逼得踉蹌後退半步的蔣氏這才穩住身形。
離梓紓麵上哂然一笑,心中暗道:就這般女子,若不因她父親連豈乃是戶部尚書,剛好壓過自家父親一頭,在本日宴會之上,想她連飛鈺又有何資格能被諸人眾星捧月、恭維阿諛。
間隔連飛鈺較近些的蜜斯們,在看到她腕上被錦盒撞作兩斷的鳳血玉鐲後,麵上神情突變。
孩子一句話,反倒是給了正憋悶出一肚子委曲無處宣泄的離梓紓一個台階。
“還喊西夫人?”西夫人蔣氏麵上神情稍顯責備,“我記得你小時候,都是喊我伯母的。”
“無妨,你且起來吧。”連飛鈺見離梓紓主仆二人如此,麵上神情並無涓滴竄改。
“啪!”
隻聞那身著淺紗,眉眼非常都雅的少女道:“多謝離蜜斯美意,隻是,這水浮石過於獨特,我西府當中尚未有能與之相稱的景色,還要勞煩離蜜斯拿歸去。”
特彆是當她看到皓月麵上駭怪之色時,表情刹時大好。
而戶部尚書家的嫡女連飛鈺,卻之言那鳳血玉鐲是祖母留給她的,全然不提寶貝貴重,一如方纔在被諸多蜜斯讚歎她家中水浮石更加精美之時,她麵上亦是非常淡然,一笑而過,全無半分誇耀之意,僅這份胸懷氣度,放在帝都浩繁的蜜斯中,那亦是首屈一指。
蔣氏複又叮嚀貼身丫環道:“紫蘇,快傳府中章大夫前來。”
便見身著淺紗素裙的將軍西府嫡女西江月,與身著紅色百褶流仙裙的皓月,同牽著一名五官甚是精美的小童,三人僅是徐行而來,便已剩了湖上大好風景。
連飛鈺說話間,手卻已被西夫人蔣氏抬起,悄悄翻開她衣袖一角,“這叫無礙?”蔣氏看著連飛鈺右手腕部一處被玉鐲斷口劃破的皮肉,語氣有些責備,眸中卻儘是顧恤。
“這麼和順的姐姐受傷,瞧著真讓民氣疼。”湖心亭外,一小童清脆嗓音傳來,話中竟帶著與他春秋不慎符合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