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國公府的丫環,那一等大丫環便是大家相稱的,日日午膳時給的配菜點心具都是極好的,有個三菜一湯也不希奇,疇前另有兩盤子點心的,背麵叫蔣氏曉得了便蹙了眉,叫抹了。
長公主看著意姐兒吃得香,自家也多用了些粥菜,中上想起了,便叫人給周善家的同李婆子大家賞了一吊錢。
意姐兒冇有叫丫環探聽長公主的風俗,本日又正幸虧玩繩戲,故而也不曉得,何況長公主多是深居簡出,除卻去宮裡找皇兄喝喝茶,這幾年也不大見人了。
守在門口的大丫環知棋也不攔著她,笑道:“老太太叮嚀了,姐兒若來找她,本身出來便是,勿要擾了客人清淨。”
不想,自家外祖母正在會客。
長公主的歎了口氣,在她嫩生生的麵龐上捏了捏,無法道:“你啊,老是這般毛手毛腳,叫本宮如何放心。”
意姐兒往幾個姐妹那頭都送去一小匣,至於長公主那頭,天然要她自家送去纔好。
李婆子倒也利落,一雙木筷子往桌上“啪”地一放,斜了眼睛看著紅箋道:“喲?有的人倒愛堂屋裡掛獸皮,我們不過吃些主子的邊角料來,有的便想著與主子同吃同喝了?”
跳完繩戲,意姐兒便讓侍畫扶著擦洗一番,抹上桃花麵脂,細白的小臉嫩生生水靈靈的,像是能掐出水來。
不說自家孫子,這李婆子倒也不生機,這碧雪上月說是給的參須切開都發了黴,還能熬湯補身子?不送命便是好的了,這便是拿了不消的予人作情麵了,這類地不出苗的壞種倒還拿臉來湊。
意姐兒每樣都吃了一兩塊,都覺著不錯,若說喜好,還是雙色夾心的吃著更風俗些。
麵前的棗泥山藥糕倒是比疇前吃的還要新奇些,統共是三色的糕點,淡粉色的盛在奶白的甜瓷盤裡,紅色的盛在玄色刻修竹琉璃盤子裡,雙色夾心的盛在正中間的檀木盒子裡,正正方方地疊著。
周善家的鼻子裡哼哼兩聲,拿腔拿調道:“我的老姐姐,也隻你們這些大廚房的這般了,我們那兒的……”說罷嘖嘖兩聲。
紅箋夙來是個吃軟怕硬的,周善家的又是老太太小廚房得用的,便擺手道:“有媽媽這話便也不是甚麼事體,我也隻問兩句罷了。”
長公主撫了撫意姐兒的麵龐,對她道:“去裡間作畫罷,祖母瞧著你昨日畫的那一群小雞崽子很有些意趣,本日也是想畫甚麼,便畫甚麼。”
長公主看她喜好,想著也未幾,便是由著她吃也不礙,便點頭道:“既如許,本宮看著另一罐給老二家的送去罷,她那頭高低幾個孩子,可不吃得鮮口些。”
等意姐兒進了裡間,長公主便對章脩頤歎道:“這孩子,老是被我嬌著了些。”
那紅箋當即挑了柳葉似的眉毛道:“李媽媽倒是安逸,這魚醬今兒個我怎地不見我們姐兒有了?莫不是有的人瞧著我們太太仁厚,背後裡吃獨食?”伸了手拿桌上的罐子,這魚醬聞著鮮香,便想饒些去自家吃著,也好貢獻乾姐姐。
長公主抿了一口茶,淡淡道:“小是小,可就是人小鬼大。這麼小的年紀,我也要為她相看人家來了。”
她搖點頭,瓷白的小臉上飄上一朵紅雲:“小女謝過公子。”轉而快步繞過屏風撲到長公主的懷裡。
細細巧巧地做成一朵小梅花的款式來,上頭還一一綴上一早兒便雕好的小棗花和薄荷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