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姐兒滿眼欣喜道:“但是哪家的公子?表姐瞞得我好苦!”
意姐兒含笑道:“這便好了,女兒叫廚房給爹爹做了些平淡的湯餅,爹爹用了再措置公文罷。”
呂仲之表情大好,端起一碗子放了鹵子的湯餅,刺溜幾下便很快處理了,隻覺著腹裡暖暖的。
這頭荷姐兒瞧著端哥兒正練著字兒,倒是也想湊上去會商一番,隻她雖熟諳些淺顯字兒,再通俗些的便看不懂了。這般瞧著端哥兒不理睬自家,倒也是有幾分無趣,便拉著意姐兒出去說話。
意姐兒內心也不知這荷姐兒是真兒個不知,還是假不知的,隻站大她這年事,再過個兩年都能出嫁了,再裝不知也多有些好笑了。
意姐兒隻對他點頭道:“爹爹可下了衙返來了,今兒個可累著?”
意姐兒便拉著她的手,道:“表姐何不去我的拂綠閣坐坐,我那頭方纔叫銀寶去叮嚀做了些邃密的點心,你是姑蘇來的,定然喜好那式樣。”
蘇繡想想也是這個理兒,又埋頭給端哥兒納起了鞋底。
意姐兒今兒個倒是胃口不大,一旁的知棋瞧了,不免上了心,隻問道:“姐兒但是累著了,怎地今兒個點心也不動幾口?”
意姐兒內心也正想吃些鹹口的,便點點頭道:“那便叫上,再多上一碗子叫表姐也嚐嚐。”
呂仲之曉得女兒擔憂自家,隻摸了摸她的發頂道:“也未曾,不過是做些已做熟了的事兒,天然累不著。”
荷姐兒一怔,羞得隻埋頭不語。
端哥兒的大丫環蘇繡隻對著外頭啐一口,嘲笑道:“憑她也想著當少奶奶,隻怕是癡心妄圖,我們哥兒不樂見她呢,真當個個兒都是冇臉皮的。”
意姐兒皺眉道:“表姐說的不會是你自家罷。”
蜀繡隻搖點頭道:“主子給甚麼都是我們的幸運,受著便是了,是她不是她的,好歹知根知底的,也不會更差了。何況我們哥兒待她隻三分薄麵罷了,常日裡哥兒都在進學,那裡見著她?也隻這幾日趁著大姐兒回府才見縫插針的。”若說發賣她們,還不是怕她們同端哥兒日日相對的情分比過了她去嗎?隻這手伸得這般長,一早兒便惹得哥兒生了膩煩之心了。
另有一層便是敏陽郡主留下來的嫁奩。現在雖都叫長公主派人封在院子裡,可如果端哥兒娶媳婦,好歹也是要留下大半給端哥兒留著的。呂王氏這番籌算倒是同上輩子的繼母薛氏不謀而合了,叫端哥兒娶了荷姐兒到時候這些銀錢嫁奩可不落入了自家口袋?這般下來,端哥兒接著幾十年可不是要仰人鼻息?
呂老太太雖惦記取閨女後代婿,可花的是兒子的錢她不心疼,如果花自家錢,可跟割肉似的。得虧這荷姐兒是她自小拉扯在身邊的,不然也不定有幾分好處。
論理他也情願幫扶著妹子一家的,隻端哥兒是他的嫡宗子,又是愛妻所生,如何也要配個家世高些的他才放心,如果荷姐兒……恐怕不當。加上自家孃親的性子,怕是一門高低都給她攥手內心了。
傍晚,呂仲之下了衙,便見意姐兒正在書房裡等著他。這書房不是大家都能進的,他也隻叮嚀了,隻意姐兒同端哥兒能進的。
兩人說著,那花生燉豬蹄便上來了,意姐兒邊吃著燉得香酥軟嫩的豬蹄肉,又喝了兩口燉的乳紅色濃濃的骨湯,表情也好起來,便道:“我瞧著也不知我哥哥何時訂婚呢,你可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