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姐兒想了想也應了,隻隔著窗對著端哥兒那頭柔聲道:“表哥,我同大姐兒一道去談交心,你且寫著,我等會子再來瞧你。”等了半響不見答覆,荷姐兒隻輕柔一聲笑,挽著意姐兒的手去了拂綠閣。
意姐兒衝荷姐兒笑道:“你瞧著這點心可喜好?這杏仁雪蛤酥我們女人家吃著可不是極養顏的。”
呂仲之聽完後隻緊緊皺眉,半響才道:“這可不可。”
另有一層便是敏陽郡主留下來的嫁奩。現在雖都叫長公主派人封在院子裡,可如果端哥兒娶媳婦,好歹也是要留下大半給端哥兒留著的。呂王氏這番籌算倒是同上輩子的繼母薛氏不謀而合了,叫端哥兒娶了荷姐兒到時候這些銀錢嫁奩可不落入了自家口袋?這般下來,端哥兒接著幾十年可不是要仰人鼻息?
荷姐兒聽她這話,隻當是認下了,當即便道:“已經有些端倪了,如果不出不測也算是定下了。”呂家老太太說的話現在這呂家也無人敢辯駁了,她這事體也算是成了八分。
蘇繡歎口氣,走到蜀繡身邊的小墩子邊坐著,又拿了筐子裡的針線做起活計來,埋頭道:“我們一早兒便是要給了哥兒當通房的,這是太太在時便安排的,我也不求甚麼繁華,隻當是吃飽穿暖便好了。我們這些人,一個吃飽了百口不餓。隻那表女人……這幾年那裡冇有少編排我們,指手畫腳的時候多的是,怕不是個好相處的。”不說旁的,便是上個月還同老太太說要發賣了她和蜀繡去,不是哥兒護著,她們怕是凶多吉少。
荷姐兒用銀著夾起一塊,上頭炸得金黃的奶香酥皮便簌簌地往下掉,她伸開小口咬了一塊,裡頭甜滋滋的汁水便留了出來,溫溫的沁了滿口。
端哥兒的大丫環蘇繡隻對著外頭啐一口,嘲笑道:“憑她也想著當少奶奶,隻怕是癡心妄圖,我們哥兒不樂見她呢,真當個個兒都是冇臉皮的。”
一旁的蜀繡捏著線頭咬斷了,隻小聲道:“你小點兒聲罷,叫哥兒聞聲了可如何好,他最是不愛我們吵吵嚷嚷的,好歹是個表女人,還是不要嚼舌了。”
蘇繡想想也是這個理兒,又埋頭給端哥兒納起了鞋底。
呂仲之一愣:“這……我卻未曾曉得。”他隻知荷姐兒養在呂王氏身邊有些年初了,可到底荷姐兒大了,他也好些年未曾見過了,這些更是無從在乎的。
意姐兒托腮笑道:“天然備下了,我驚駭祖母她白叟家不愛吃這些呢。”
呂老太太算盤打得清脆,隻意姐兒卻不能讓她把荷姐兒嫁了端哥兒。雖說大師都是一道長大的,可相互幫扶是情分,讓端哥兒娶了她又是彆的一樁事體。荷姐兒雖說長得也不差,又有表親這身份在,可門當戶對倒是非常首要,憑心而論意姐兒自家是想著嫁得低一些,一家子和樂,丈夫又好管,可不一輩子舒暢?隻端哥兒是要走宦途的人,如果娶了荷姐兒這般心性的,又是如此家世,將來冇有幫扶倒也罷了,就怕還是個會拖後腿的,可不糟糕?
意姐兒今兒個倒是胃口不大,一旁的知棋瞧了,不免上了心,隻問道:“姐兒但是累著了,怎地今兒個點心也不動幾口?”
意姐兒瞧他吃用完了,才拉著呂仲之的衣角道:“爹爹可曉得祖母欲給端哥兒定下荷姐兒的事體?”
傍晚,呂仲之下了衙,便見意姐兒正在書房裡等著他。這書房不是大家都能進的,他也隻叮嚀了,隻意姐兒同端哥兒能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