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姨娘雖年紀也不小了,隻這張臉遠遠看著也瞧不出皺紋來,倒似是個二八少女,前次給長公主掌嘴的處所用了碧玉膏子早兒也褪了陳跡,皮子還是又白又細。多氏瞧了也暗生妒忌,多家一脈皮膚都黑,她便是找了多少偏方也冇能喝成朱姨娘這幅模樣。
還未進門,便聞到一股子膩人的甜香味,多氏內心暗啐這老婆子一把年紀了還用這香薰屋子,莫不是跟外頭暗門子學的,倒是把國公爺那顆心也勾得死死的。怪道秦正林也這般,慣愛同外頭那起子肮臟貨廝混,原是這老婆子給帶壞的,呸!
她老是計算太多,計算丈夫在長公主跟前不得臉兒,在國公爺麵前不得臉兒,計算妯娌脫手比她豪闊不顧及她的麵子,痛恨丈夫總也不記取她,也計算她手頭的差事老是冇甚個油水,一件兒衣裳還要分兩季鑲了邊再半舊著穿。
許氏便一日日的放寬了心機,她跟本來似的把姵姐兒帶在身邊養著。她雖不能拿姵姐兒當親生的看,卻待她垂垂心無芥蒂。
朱姨娘醒了醒神瞧著她慈和道:“你今兒個如何來了?”
春分道:“太太,莊子那頭報上來,道那芸姨娘小產了。”
春分搖點頭道:“隻說是中上就著骨頭湯吃了小半碗飯,下午便喊肚子疼,冇多久就小產了,這會子血還未曾止住,怕是……不可了。”
這桔紅糕雖是甜食,卻甜韌適中,放進嘴裡也是滿口的玫瑰同桔子的苦澀味道,叫人不捨得丟開手,意姐兒不由抿了抿嘴,含住了口中殘剩的一顆軟綿綿的糕子。
多氏感喟道:“我瞧著老三家的怕是同我一樣兒的來意罷,我恰好有個老仆在那莊子上做管事媳婦,便早一些曉得了。”
意姐兒吐了吐舌,這才道:“三房的事兒與我又有甚麼乾係,礙著我吃點心。”
長公主點點頭道:“你願這麼想也好,即便庶出子,抱在膝下養著和嫡出的也冇彆離了。”
許氏眼眶一紅點點頭道:“兒媳領訓了,便是再生不出也要給三爺多抬兩房妾室。”
賀姑姑在一旁無法道:“姐兒也要少食些了,這桔紅糕雖隻拇指大小,倒是糯米的,用了不好克化。”
“今後有了妾室也要平常心待之,不能像你三伯母普通動心動氣兒,也莫要像你大伯母一不歡暢提腳便賣了,要像你二伯母,要賣也要找個好些的由頭再措置了。”
長公主給氣得要打她,意姐兒赤著一雙小腳躲到賀姑姑身後,隻告饒道:“好外祖母,我錯了……”
多氏不耐煩她們這般,隻在外間喊一聲:“姨娘,是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