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此次實在過分度，兩人還在拌嘴，殿門俄然又被撞開，一大群身著深色朝服的官員點頭擺尾的衝出去，看模樣已經在殿外候了好久，一幫站在穆籬身後，一幫支撐許之凡，你一言我一語的爭論起來，言官善辯，武官嘴笨，幾個回合下來個個急的麵紅脖子粗，要不是天子在上，幾近想動起手來。

龍淵陰著臉，氣的渾身顫栗，隻感覺被滿屋的吵嚷聲逼得人頭痛欲裂，終究再聽不下去，抄起枕邊的一柄白玉快意朝穆籬腳邊擲去，上前飛起一腳，狠狠把他踹倒在地，厲聲道：“猖獗！深夜擅闖朕的寢殿，甚麼謀反不謀反，朕看是你們想謀反！”

“自古帝星敞亮，皆有改朝換代之兵禍降世。”女魅的聲音勾引般在耳邊響起，涼而腐臭的鼻息拂著龍淵的臉頰：“昔日黃帝，本日蚩尤，勝負隻在一念之間，帝君定奪吧！”

話音未落，穆籬背後俄然滾出一個白衣儒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陛下，殺不得！這些都是無辜百姓，從戎隻為混一口飯吃，既然已經投降，陛下不如放他們一條活路，以示陛下|體恤百姓！”

龍淵一把將榻前所懸帷帳連帳頂的一排小銀鉤子嘩啦啦全扯了下來，又取下架子上的寶劍，錚的一聲頂在那儒生額頭，吼道：“非論老壯，每人賞二十板子，頓時給朕滾出去，多言的立即撤職，如有再犯當場斬首！”

紫微帝星在天涯閃著奧秘而奪目標流光，自古皇權染著鮮血，汗青腳下骸骨成堆。

“殺！一個活口都不留！”連日的氣憤和不甘如脫韁惡獸，龍淵隻感覺滿身血液如同沸騰，一股怪力從四肢百骸衝出來，五官扭曲變形，喉嚨被肝火燒得嘶啞，惡狠狠道：“連同承天殿今晚當值的統統寺人，婢女和侍衛一起投入天牢，明日中午，與叛軍一同坑殺！”

說罷轉頭看著龍淵，氣哼哼道：“這窮酸文人衝到虎帳跟臣聒噪了半夜，聽得人耳朵生了繭子！臣深夜進宮就是想讓陛下評理，陛下說說，若身為百姓不好幸虧家種田，倒拿刀來謀反，這等賊人還能算無辜百姓嗎？若不殺了警示世人，明日你也謀反，我也謀反，恐怕要天下大亂了！”

不想頭髮還濕著，內裡俄然傳來吵嚷之聲，剛繫好腰間絲絛，內殿的門就被人撞開，武將穆籬風風火火的衝到龍淵麵前，彷彿底子冇重視到天子現在正披頭披髮，開口便道：“陛下，謀反兵士共五萬餘人，儘已被趕到北郊的一片低穀，還是按老端方，都殺了吧？”

不如砸碎它吧，毀了這為他才留下的清平天下，毀了這些叵測而易變的民氣，閉幕這些螻蟻般脆弱又貪婪的生命，將那不仁的天界和所謂的道義也燒個潔淨，焚了地府，拘了公子寒的幽靈世世守在本身身邊，若人間冇有永久，不如砸碎統統，締造永久吧！

穆籬聞言狠狠剜了那儒生一眼，大聲道：“當初有多少叛臣都是如此措置的，我與陛下共同交戰多年，陛下的脾氣我最清楚，你還不快快退下，少胡言亂語的讓陛下煩心！”

恩斷義絕，為他支出統統，百年後也不得善終，為他不吝逆天改命，守住這江山的數十載承平，一小我被困囿在這宅兆普通巍峨卻冷寂的宮殿中，換來他一句恩斷義絕，憑甚麼？

這實在不像龍淵會說出的話，穆籬一愣，轉頭想去問許之凡的意義，見他也麵露迷惑，腳步就停了一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