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焰靠近的頃刻,遼東灣的海岸線驀地扭曲,閃現出密密麻麻的蠅頭小楷。拓跋明珠的彎刀挑開輿圖背襯,羊皮夾層中鮮明藏著半枚虎符:“這虎符紋路與上月薊州軍叛變時緝獲的假符嚴絲合縫,但重量……”她將虎符浸入水盆,水麵浮起油花,“是空心灌鉛的假貨!”
子時的更漏聲滲入文淵閣的窗欞,淩風指尖拂過《坤輿萬國全圖》的絹本,燭火在波斯藍靛染就的陸地紋樣上投下搖擺的影子。林清芷的銀簪忽地刺入輿圖上朝鮮半島的褶皺,簪頭藍寶石映出一線微不成察的硃砂陳跡:“這墨跡用了暹羅進貢的龍血砂,遇熱顯形——看這裡!”
海風掠過殿角銅鈴,帶著未散的硝煙味。海疆絕頂,新鑄的戰船正揚起繡著八美徽記的帆——那帆布經緯間織進的,纔是大明真正的萬國圖。
晨光刺破雲層時,淩風立在文淵閣飛簷上。腳下二十車偽圖正在焚燬,青煙中閃現的實在邊境漸次清楚。林清芷將銀簪彆回發間,簪頭殘留的龍血砂在朝陽下泛著赤金:“真正的輿圖,向來不在紙上。”她望向宮門外膜拜的八美,每小我手中都捧著一卷極新的《四海歸一書》。
寅時三刻的宮廊響起短促腳步。柳如煙度量焦尾琴撞開殿門,琴絃上纏著半截斷裂的密信:“教坊司的暹羅舞姬醉酒吐真言,說她們學的中原雅樂實為通報暗號的暗碼——樂譜中的‘商’音對應輿圖上的河道標記!”她指尖劃過輿圖上的漕運線路,在山東段俄然頓住,“這段運河的標註比實際河道偏西三裡,恰是客歲潰堤處。”
五更鼓響時,八份證物齊呈禦前。柳如煙的琴腹倒出二十國使臣畫押的真輿圖,藍蝶衣的藥杵搗碎最後一塊含毒裱糊,慕容雪的火銃零件拚出完整的私運鏈條,白鳳的漕工指認每處竄改的河道。拓跋明珠的彎刀釘著工部郎中的烏紗帽,趙明月的軟劍纏著光祿寺少卿的玉帶。
嘉靖帝的九龍袍掃昭雪上茶盞時,八名緋衣女子已立在太和殿前。藍蝶衣捧著的琉璃盞中,輿圖碎片在藥液裡翻滾,逐步拚集出完整的九邊設防圖:“陛下請看,這輿圖用苗疆屍蠶絲裝裱,遇毒即顯真容。”她俄然將藥汁潑向盤龍柱,水痕竟蝕出工部侍郎的私章紋樣。
“萬國輿圖合,合的竟是禍心!”嘉靖帝將新政玉璽重重按在修複後的輿圖上,硃砂滲過朝鮮海峽,染紅東海波瀾,“傳旨!凡涉輿圖案者,不管藩王外使,皆按《新政疏》第九款問斬!”
趙明月的軟劍俄然刺向梁上,挑落個黑衣密探。那人懷中密信的火漆印遇氛圍自燃,灰燼中卻閃現金粉勾畫的晉商徽記。“公然是他們!”林清芷銀針封住密探穴位,從他耳中勾出半寸蠟丸,“蠟殼用《新政十二疏》的廢稿裹著,這筆跡……”
白鳳的漕幫男人撞開殿門,肩扛的麻袋傾瀉出成堆的海圖:“稟陛下,寧波港截獲的‘漁獲’中藏有百卷高麗紙,浸濕後顯出的海岸線與竄改的輿圖分歧。”她抖開一張海圖,指腹抹過濟州島標記,“這墨色泛青,是琉球特產的夜光墨——但墨香裡混著遼東火油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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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祿寺卿撲跪在地,懷中跌出個鑲滿南洋珍珠的羅盤。慕容雪長鞭捲住羅盤擲向殿柱,金漆剝落處暴露精鋼齒輪:“這是工部為海軍戰船特製的指南車,上月纔在泉州港試航!”她扯開羅盤暗格,二十枚刻著暹羅梵文的銅彈滾落,“彈殼內壁的羅紋,與神機營新式火銃完整符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