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金龍早已抬手扶住了淩飛雲,笑著道:“世上那裡有甚麼神機奇謀,不過是多養些標兵多讀些兵法罷了,賢弟勿要自責,自古豪傑難過美人關,此番運營失利賢弟勿攬責過火,我軍中出了特工也是一由。”
淩飛雲一副誠惶誠恐之態,倉猝答道:”將軍抬愛,飛雲不敢妄自逞強,然將軍雷霆之令飛雲縱是萬死也定當不辱任務,水寨大營與飛雲同生同在。“淩飛雲一改之前誠惶之色,好似身在洞庭之上一人禦風萬夫莫敵的慨然之氣嘭但是升。
郭金龍雙膝尚未跪地,跪至半空已被早一步搶上的淩飛雲扶住,“將軍,使不得,千萬使不得!”眾將早已齊齊跪下大喊不成。
淩飛雲持續道:“黃延手提十萬甲兵,分兩路雄師,一起水軍三萬人,直奔我軍洞庭水寨大營,一起馬隊槍兵五萬雄師,直奔我襄陽城池而來,餘下兩萬中軍保護押送糧草後繼,七今後將直奔襄陽各路而來。”
郭金龍並未甲冑在身,倒是一身的豪傑氣勢。身長九尺,一襲青蟒常服,劍眉虎目隱含三分睿智,虯髯絲絲淺淺密佈,一身陽剛豪傑之氣真乃人中之龍,不枉金龍之謂。
郭金龍本來偕襄陽眾守將沙盤演練,如何江上排兵陸上追剿,忽地聽到淩飛雲聲音遠遠傳來,昂首望尋,淩飛雲卻已立在身前,郭金龍抬手扶起了淩飛雲,朗聲笑道:“飛雲賢弟此番涉險返來,看來破敵平叛隻在朝夕了,賢弟可有良策?”
“南郡郡守黃延私通敵國、造反亂上之罪已然坐實,手提十萬甲兵廣築糧草東西,私通琉球東洋諸屬國,何如南郡地處中原要地,邊關又有重兵扼守,周遭屬國無一敢動兵器,現在的南郡叛軍雖有十萬之眾,尤不過困獸之鬥矣。不過朝廷倉促之間也難有救兵到來,恐周遭屬國乘機而動入侵中原,朝廷四方八路鎮守雄師恰是自顧不暇之時,這北郡成了平叛的前鋒營也是平叛主力軍。”淩飛雲探手從懷中摸出一張發黃老舊且褶皺充滿的七寸見方輿圖,雙手供遞與郭金龍。
郭金龍伸出兩手作勢扶起楊、徐二人,抬眼逡巡了議事廳在場諸人一圈,語氣沉重卻又略帶三分感激緩緩地說道:“郭金龍何德何能,此生能得諸位兄弟如此相扶,諸位兄弟請受為兄的一拜!”言罷雙膝已然跪下。
淩飛雲昂首望了一眼郭金龍,旋即又低下了頭顱,低低徊道:“飛雲此番前去刺探南郡背叛真假,倒也探得很多軍情,不過未曾把握秘密軍情,倒是被我結拜二弟周明攪局,功虧一簣隻得涉江而逃,望乞將軍恕罪!”
淩飛雲老臉一紅隻得躬身道:“將軍奇謀神機,飛雲知罪。”言罷屈膝便要跪下。此次親率十餘驍騎精衛奧妙潛行南郡,一來刺探南郡背叛軍情真假,二則漫衍朝廷招安榜文崩潰南郡叛軍,三來如有機會刺殺南郡軍政領袖,一擊遠遁。現在卻因後代情長為了一個女子誤了軍國大事,丟了十餘驍騎精衛性命尚且不提,耽擱了北郡進軍的通盤擺設纔是原罪。
郭金龍抬頭開朗大笑:“賢弟休得瞞我,周明這廝雖有些本領,若論智謀技藝皆不及賢弟十之一二,更遑論涉江而逃之說,恐是著了情天恨海的道兒,偶然戀戰罷了。”
淩飛雲三人並未立在階下稟告求見,排闥而入立在堂前抱拳上稟:“將軍,末將來遲!”淩飛雲三人固然低頭上稟卻並未下跪。原是這三人並非行伍出身,原是一湖兩郡的江湖義士,因郭金龍施恩以後,為圖報恩故而效力郭金龍帳下,然並不效宦海禮節,十年來,郭金龍並不見怪反愈禮重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