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十七想了想,皺起眉頭說:“莫不是黑鬆穀的那頭老熊?”
魏十七隨口問了句:“熊膽如何收?”
熊膽分金膽、鐵膽、菜花膽,金膽又稱銅膽,膽仁金黃,亮如虎魄,是可遇不成求的上品。宋掌櫃曉得他是明白人,亂來不疇昔,隻好給了個實價,“魏小哥,你也是老主顧了,金膽不值這個價……”
趙員外是信陽鎮排得上號的富商,發賣騾馬起家,家財萬貫,手眼通天,傳聞西北邊戎的軍馬買賣,半數以上都是他在辦理。他部下有三個親信,鄧算盤,王相馬,謝一帖,此中鄧算盤就是趙府掌管錢穀出入的管家鄧彰。
鄧彰眼睛一亮,“魏小哥見過那頭黑熊?是不是背上有一道金毛?”
“這四周有一家酒樓,牛羊肉做得不錯,老朽來做東,邊吃邊談。”
魏十七低頭揣測半晌,摸索著問道:“莫非有仙師脫手?”
宋掌櫃挑出十來株草藥,報了個價,說:“就這些了,剩下的拿歸去。”木蓮的臉一下子白了,她等著錢買米買鹽,還要給爹熬幾張膏藥,這幾個子底子不敷。
“不瞞鄧管家,來時倉猝,倒未曾用飯。”
宋掌櫃搖點頭,“我說魏小哥,這些草藥不值甚麼,你還是到彆處去問問吧。”
老劉頭曉得他要去鎮裡,叫木蓮背上藥簍,結伴走一趟,好有個照顧。
鄧彰眯起眼睛,右手食指下認識在桌上敲了兩下,緩緩道:“老朽有一個遠房侄子,拜在仙京都下。”
插話那人是個五十來歲的老者,邊幅清雋,鬢角斑白,留著山羊髯毛,黃濁的眸子泛著血絲。他高低打量著魏十七,和顏悅色問道:“這位小哥但是山裡的獵戶?”
信陽鎮地處老鴉嶺餘脈,背山麵水,西泯江支流穿鎮而過,東西三座石橋貫穿,彆離是上關橋、元隆橋、下浦橋,店鋪商販多數堆積在元隆橋和下浦橋之間。
“好,多謝鄧管家寵遇。”魏十七背起獸皮,叮嚀了木蓮幾句,讓她先去買幾個饅頭充饑,轉頭在重元堂等他。
“十兩紋銀,要官銀。”
“魏小哥,老朽有一事相求。”
“老朽有一個孫兒,繈褓中得了驚厥症,久病不愈,請名醫診斷,開了一張方劑,此中有三味貴重的主藥,兩味已經湊齊,尚缺一味熊膽。當時開方劑的名醫說,這味熊膽最是要緊,必須是五十年以上的金背熊膽,若換成淺顯熊膽,藥效大減,病症不能病癒,恐怕活不過二十歲。老朽就這麼一個孫兒,隻好厚著老臉請店主互助,好不輕易才探聽到,老鴉嶺彷彿有金背熊出冇。”
鄧彰冇如何動筷子,一味勸魏十七喝酒吃肉,魏十七也不客氣,吃得口順,牛羊肉一掃空,大半隻雞落肚,酒喝一壺又添一壺。鄧彰藉著閒扯摸他的底,魏十七有一說一有二說二,不誇耀,也不自貶,對答沉穩而實在。
魏十七的反應在鄧彰料想當中,“五十年以上的金背熊,那是成了精的妖物,淺顯獵戶當然不成。如許吧,老朽來安排人手,魏小哥儘管帶路,無需脫手,事成以後,老朽奉上三百兩紋銀,如何?”
伴計將二人引至樓上雅座,鄧彰叮嚀他特長的酒菜儘管上,伴計滿臉堆笑承諾著,心中卻有幾分迷惑,莫非那男人是趙府的遠房親戚,要轟動鄧管家親身陪他用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