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恐怕鄭魚輕敵,美意地提示了一句:“謹慎,那傢夥不平常!”
雪珠濺落在地,寒意沖天而起,周遭十餘丈儘數為嚴霜覆蓋,來不及逃離的妖物被解凍成冰,一個個撲倒在地。
青牛驀地收住四蹄,身軀如犁地普通向前滑行,漸漸墮入土中。它大吼一聲,將腹中孕育千年的一塊牛黃噴出,被白光一掃,裂成無數碎屑,緊接著,巨大的身軀被白光射中,血肉為之溶解,筋骨為之崩散,一介妖王,瞬息間化作飛灰,煙消雲散。
青牛從他們身邊一掠而過,吼聲如雷,直愣愣撲向張重華。魏十七心中大定,大妖自有大人物扛,他隻要對於麵前的小兵小卒就成了。
毒蛛背上的人臉眼皮一動,微微隙開一線,驀地間寒光閃過,辟塵劍急衝而上,重重擊在鐵棒之上,彎成一道弧形,嗡嗡哀鳴,寸步不退。鐵棒對峙了半晌,去勢一衰,翻滾著倒飛出去,魏十七伸手接住,掌心一陣火辣,不由悄悄心驚。
“哞――”一聲悠長的低吼,妖物騷動起來,齊刷刷分在兩旁,一頭小山也似的青牛橫衝直撞,四蹄刨得土石亂飛,鄭魚嚇了一跳,那裡敢擋妖王的路,忙不迭閃在一旁,說巧不巧,剛好躲在魏十七身前。
突然間失了敬愛的辟塵劍,鄭魚有些惶恐,大呼道:“大師兄,師兄,快來助我!”
赤腹毒蛛背上的人臉終究展開黃濁的雙眸,精芒四射,上肢平空一劃,收回辟塵劍橫在身前,悄悄一斬,三道劍影收攏合一,凝霜劍與之硬拚一記,竟涓滴占不得上風。
鄭魚昂首望去,哂笑一聲,不無輕視之意,她久居崑崙山,對山間的短長毒物知根知底,麵前的蜘蛛貌似凶惡,實在隻是一種捕食鳥鵲的赤腹毒蛛,毒性雖烈,發作卻極其遲緩,除了體型較平常蜘蛛大了數十倍,了無特異之處。
小白終究看明白了,種下心蠱如此,隻是迷混人的障眼法,崑崙底子冇希冀操縱戔戔心蠱對於妖王,本命牌中一滴心頭精血纔是關頭,將精血攝取闔天陣盤,鬨動星力,不管青牛藏身在那邊,都躲不開那如影隨形的致命一擊。
且看小兒輩破敵,話冇錯,破也冇題目,隻是這“敵”委實太多了些,真元乾枯,無覺得繼。
鄭魚頓時神采大變,這哪是甚麼毒蛛,清楚是化作蛛形的劍修,奪了她的飛劍!彷彿為了印證她的猜想,赤腹毒蛛的背部如同波浪起伏不定,垂垂變幻出一張人臉,衰老,肥胖,嘴角下垂,雙目緊閉,彷彿耗儘了統統精力,行姑息木。
魏十七對傷害極度靈敏,野獸的本能警告他,那頭毒蛛有題目,他謹慎地退後幾步,這一行動讓鄭魚嗤之以鼻,她向來心高氣傲,順手催動辟塵劍,刺向毒蛛的腹部。
妖氣變幻的虛影一掃而空,剩下的都是開智結丹的妖物,三五成群,非常毒手。苦戰了多時,鄭魚體內真元所剩無幾,她驅動飛劍,化作一道寒芒,奮力迫開幾頭妖物,取出丹藥含入口中,稍稍喘了口氣。
那赤腹毒蛛慢吞吞抬起一節上肢,衝著辟塵劍一點,飛劍頓時呆滯在空中,任憑鄭魚捏定劍訣,連連催促,始終不聽使喚,泥塑木雕般靜止不動。
江行山聽得師妹的聲音,心中一驚,覺得她有甚麼不測,縱劍橫掠,將兩端禽妖斬為四截,穿過紛揚血雨衝向鄭魚,人未到,凝霜劍一分為三,變幻出兩道虛影,成品字形攢刺毒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