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瑤彷彿感遭到他情感的竄改,漸漸展開眼,下頜悄悄磕在他胸膛上,望著他的臉問道:“冇睡,看了一夜玉簡?”
但是他的好表情並未持續太久。
腐敗說到做到,半個時候後,魏十七揣著那枚玉簡,回到了平常起居的靜室中,靠在床頭讀嶽朔留下的條記。
小小的一枚玉簡,記錄了數百萬筆墨,魏十七讀得興味盎然。從始至終,嶽朔隻字不提本身的事,他是個不失獵奇心的旁觀者,記下這個天下如何如何,彆人的餬口如何如何,卻成心偶然忘記了本身。
第二百九十七則,人妖混血,天賦異秉,不見容於人,也不見容於妖,熬過血脈覺醒,仍能保成心誌,與凡人無異,亦可修煉劍訣道法,或稱為騾。
第二百二十一則,攝魂訣傳自南蠻役魂宗,有內卷外卷之分,內卷錄劍訣,分五篇,卷末附冶煉魂器之法,佚失已久,外卷錄神通,如攝魂、搜魂、安魂,傳播甚廣,利於速成。或謂,攝魂術輔以攝魂眼,搜魂術輔以天羅藤、黑心蓮,安魂術輔以安魂香,能力倍增。
讀到第二百九十七則,天氣已微明,魏十七收起玉簡,一顆心沉到穀底。“有崩潰之虞”倒也罷了,畢竟承其利者必受其弊,他早有如許的憬悟,隻是“或稱為騾”的說法,讓他有些鬱鬱不樂。
男女間的情事像一場戰役,當血液冷卻,豪情減退,二人都冇有倦意,魏十七靠在床頭,翻看嶽朔留下的玉簡,餘瑤伏在他胸口,聽著他的心跳,懶洋洋不想說話。
第一百八十九則,玄門器修以精血洗練本命物,有體內體外二法,體內洗練忌五金,宜木石,或可成績寶貝,體外洗練,以血祭之法,耗日耐久,百不成一。另,妖族以丹火淬鍊本命物,可將五金利器煉為劍丸,攝取體內煉就本命神通,人妖混血亦可修煉,唯其肉身不及妖族刁悍,有崩潰之虞。
餘瑤略微掙紮了一下,被他抓住雙手,悄悄鎖在身後,便放棄了抵當,任憑他輕浮。
“是哪位前輩?”餘瑤伸長手臂拾起玉簡,毯子從肩頭滑落,暴露姣好的身材。
魏十七愣住腳步,頓了頓,拉著餘瑤走出湯沸房。
……
等她睡著了,他重新拿起玉簡,一則則看了下去。夜是如此冗長,魏十七聽著身邊女人纖細的呼吸,感受著她的體暖和心跳,心中感覺安然喜樂。
餘瑤見他皺著眉頭想事情,低聲道:“我先走了,你也早點安息。”魏十七回過神來,含混地望著她,將她拉入懷中,在她耳邊道:“留下來,彆歸去了。”嗅著她身上清冷的體香,他忍不住去親她的脖子。
夜已深,二人回到靜室中,魏十七如有所思,老馮的那句話意有所指,彷彿在提示他甚麼。
魏十七勉強笑了笑,道:“《臨川雜記》很風趣,增加了很多見地,寫下這枚玉簡的人,如果還活在這個世上,想必我跟他會很談得來。”
魏十七有些恍忽,如許的場景讓他感覺熟諳,他模糊記得,當時伏在他胸口的是另一個女人,他手裡玩弄的是一隻“愛瘋”。阿誰女人奉告他,她但願他能夠跟她說說話,說些輕鬆的話題,究竟上,這類時候,她隻想聽聽他的聲音。
臨彆之時,老馮彷彿想起了甚麼,冇頭冇腦提了句,“傳聞薑永壽和潘雲返來了。”
他清楚這四個字背後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