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日崖,一下子冷僻了很多。
三十年來尋劍客,幾次落葉又抽枝。自從一見桃花後,直至現在更不疑。魏十七喝著美酒,心存滄桑。
紫陽道人進軍無上劍域,成為數萬年來第一人,他精研符籙之術,以劍絲成陣,又是從那裡學來的?
魏十七翻檢了三天三夜,冇找到甚麼看得上眼的法訣,隻讀了一肚子的雜學。
玄修有器修符修體修之分,人身經絡脆弱繁複,煉體艱钜,事倍功半,修煉的人起碼,器修符修各有所長,傳播至今的家數和法訣也最多,玉海的保藏大多是從玄門修士手中奪來,不入劍修法眼,煩複瑣細,無人清算。
樸天衛成為崑崙掌門後,五行宗的崛起勢不成擋。對內,他整合飛羽宗,借上界離火之氣湧入之機,硬生生將五行宗的氣力晉升了三成,壓過禦劍宗一頭,本來試圖保持中立的陸克崤、張重華二位長老被迫倒向樸天衛一方,而禦劍宗少了紫陽道人、腐敗、邢越,毒劍宗又開端玩起了含混,此消彼長,長老會成為樸天衛的一言堂。對外,秦子介直接或直接掌控了平淵、玄通、玉虛、仙都、少陵五派,瀝陽和元融孤掌難鳴,倍受打壓,垂垂淪為旁支七派中的二流。
秦貞和餘瑤在玉海第一層入定,參悟劍訣,如有所得,魏十七也不去打攪她們,足踏藏雪劍,在玉海中隨便遊走,偶爾抽出一片玉簡,走馬觀花瀏覽一二。
不是甚麼難事,褚戈代師尊掌管鬼臉令,這點小忙能夠說舉手之勞,他給了魏十七三塊鬼臉令,充足他在玉海逗留一個半月。
玉海有本海內海之分,內海乃是崑崙禁地之一,禁製之淩厲,防衛之森嚴,僅次於鎮妖塔。故老相傳,內海的入口即在水潭之下。
魏十七反應極快,伸手在劍囊上一拍,攝出五色神光鐮,勾住山岩穩住身形,果不其然,陰鎖張口一吸,藏雪劍頓時化作劍丸,投入他喉中,鑰牡入魚口,陰鎖點頭擺尾飛出,繞著魏十七轉了數圈,躍躍欲試。
這一次,它又感到到了甚麼?足以與黑龍相提並論的存在嗎?
紫陽道人飛昇得勝,肉身全毀,連青冥劍都丟失在上界,迫不得已走上黎洄、鄭尺8、劉雲霄、過源的老路,將靈魂投入鎮妖塔,禦劍宗莫、丁、許、司徒四位元老自忖局勢已去,也偶然與樸天衛相爭,流石峰的重心,就此從無涯觀移至赤水崖聽雪廬。
符有三法,其一為“紙符”,以符筆沾符墨,在符紙上畫符,筆墨紙俱是法器,煉製不易,“紙符”可隨身照顧,隻需灌注真元,便能激起此中的能力,定身符、風刃符、火蛇符、水龍符、夜明符、避水符、驅靈符、青燈符便屬此類;其二為“定符”,以法器或寶貝直接將符籙鏤刻於木石金玉之上,形製範圍可大可小,如蓬萊殿藏劍園的石室、爛銀指環上的勾心禁製、驅動闔天陣圖的陣盤;其三為“意符”,以心念為筆,真元為墨,六合虛空為紙,順手而作,應意而成,符成六合泣,鬼神驚。
它所指的方向,鮮明是玉海下那汪深不見底的水潭。
明鬆石收回濛濛綠光,照亮了玉海,魏十七讓秦、餘二人自便,單獨禦劍飛至第五層,一一檢視玄門功法,專挑觸及符籙之術的玉簡,一目十行,粗粗翻看一遍。
崑崙太一分道揚鑣後,符修傳承歸於太一宗,符籙之術在流石峰垂垂式微,遠不及煉丹製器受正視,及至旁支七派,失傳尤甚,以仙都為例,長瀛觀四座配殿,青陽殿煉丹,朱明殿製器,白藏殿鑄劍,玄英殿研經,獨缺製符,由此可見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