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畜!你戾氣太重!”一道靜冽的聲音從島中傳來,煉缺回顧尋望時,便見一人首蛇身儀容甚美的男人踏雲前來。
白玄音處在音波當中久經煎熬,終是疲於抵當,順服於伏羲琴教養之音下,化作一隻和順的小白狐,伏在雲頭。
那白玄音最是手快,不等星染出招,連番劈出數道青光,朝那師徒二人劈去。
離苑心知大限將至,實不忍煉缺受傷,最後關頭,拚力穩住幾欲渙散的神識,語不成句的喚道,“小煉……放開我罷,少個纏累,你纔好脫身……我要你……這一世……好好活著……”說罷,猛地朝外一推,身子離開了煉缺的束縛,身軀飄逝中,額間燃起一束青色火焰。本來,離苑竟用了煉缺續給他的最後一點真元激起煉魂之術,欲摧毀元神,斷絕煉缺的救護之心。
“我愛你……”
煉缺心跳驟停,如同一包硫磺炸在心間,熏得他淚涕橫流,任由白玄音那方靈光流射刺破衣衫,他彷彿不曉得疼痛了普通,隻憑著本能挪動著《漂渺神行錄》裡的步法,腳灌靈元,疾身高漲,接住了在半空中緩慢墜落的離苑。
說著,長劍一挑,刺中白狐的腹部,挑上劍頭,這才單膝折地,沉聲道,“弟子遲來一步,讓師父吃驚了。”
星染見狀,麵上浮出一抹淡笑,道,“創世以來,你九尾便與我騰蛇一族長存於世,本座念及你身負六合精力,修行不易,本日便不取你性命,望你今後懷德從善,步入正道。”
卻不想那狐狸得了一絲自在,低嘶了一聲,伸開利牙,作勢就要咬上星染。
“前輩,你要謹慎對付……”煉缺急聲提示,星染現在這般模樣,莫不是真的大傷未愈?
星染淡淡掃了一眼,輕喚道,“煉兒,到為師身厥後。”
那具曾經滾燙的身軀,因失血過量,正垂垂落空溫度。煉缺一把抓住離苑的手腕,不管不顧的朝離苑經脈中輸入真元,他的指尖嵌進了離苑的肉中,排泄血絲,唯有這般,感遭到離苑的體溫,才感覺二民氣血相連,拖住了離苑一線朝氣。
“煉兒,你不信為師能護你麼?”星染和順側望了一眼,揮出靈光壁界,徒手一翻,召出一把寶光融融的瑤琴,這瑤琴通身青玉形成,嵌有天絲作弦,琴聲除了刻有祥雲流水,彆無他飾,甚為古樸,便是辰河之前常唸到的上古靈寶伏羲琴。
“該死的!又是誰?”白玄音再一發力,又揮出上萬根冰針,本日,他必取煉缺性命!
“瑛璣……”
小白狐垂著眼眸,微微喘著氣,一改昔日氣勢,甚是乖覺。
“上來吧。”星染伸脫手來,一道清風將小白狐托至掌中。
星染見白玄音猛撲而來,卻不抵擋,抬起衣袖,素手提按,輕撥角調,樂律婉柔清妍,如晨風霧靄,又如夜華凝露,轉而引出一道泛音,曼妙幽長,如晴蒸吉祥,陰披霓裳,時而細緻,時而歡暢,轉勢當中行雲流水,將水之細緻嬌媚表示的淋漓儘致,四下唯有一片淨空,波瀾安靜,風雲分散,這樂律一出,掃蕩著萬物生靈之情懷。
此時,曲音再度變幻,千韻齊發,五光十色,便聞聲星染淡靜的聲音跟著樂律緩緩道來,“水之德,四曰通慧。不僵化、不偏執。因時而變,夏為雨,冬為雪;因勢而變,舒緩為溪,峻峭為瀑;因器而變,遇圓則圓,逢方則方。望你能揣摩此道,今後修通善法,化解通身戾氣,唯有此道,才氣朝氣長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