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緊緊牽著你,在你的庇護下安然渡水來到對岸。這裡,紅花遍野,帶著季世孤遺的妖嬈和哀憐。
是了,我滿心愉悅和鼓勵,在我看來,這不是走向灰敗和滅亡,而是一場新的期遇和重生,我曉得,我見到了你,這一世分袂以後,我還將帶著這一世的統統誇姣影象鄙人一世再重新遇見你。
河上腥風劈麵,蟲蛇遍及,水中哀嚎陣陣,陰魂不散。
我終是忍不住轉頭再看了一眼你的臉,才盤跚著朝洞口走去……
“大人――你何故還未曾現身?”
入夜三時,最是沉寂,北風過境,星火影滅,我終是不甘的咽儘了此生最後一口氣。
隻要我內心記取你,能悄悄愛著你,不會健忘你,我就很滿足了。
我折下一朵紅花遞到你跟前,“大人,這花送你,記得來世之約。”
合虛山已入寒冬,北風蕭索,六合間獨剩一片白野茫茫。
你隻是站在那邊,和順的看著我,說,“雲華,我來晚了。”
從少年,到青年,再到中年,終到老年……
我將告彆老邁和腐朽,重煥重生,以一個全新的麵孔站在起點等著你。
我另有甚麼好失落和哀痛的呢?
我忍不住有些雀躍嚴峻,想著此生的絕頂能換來與你相見,連那身後的皮郛也顧不得再看一眼,便朝著你盤跚著奔去。
而你――仍然是那一幅四月初春彼蒼煙雨裡最美的丹青墨彩,畫在我人活路途的絕頂,如同一場繁華的夢境,載著我這三生三世的誇姣期許,長盛不衰。
“雲華。”
於此人間,我無牽無掛,這些年,我日夜思念著當初與你相遇之景,守在合虛山這株雲桃樹下,等待了你六十四年,未曾婚娶,亦無子嗣,隻要與你的那一半晌和順伴隨我走過寂寂如許的似水流年。
一團和順的暖流彙進我那具早已生硬冰冷的軀體當中,將我從甜睡中喚醒。
“雲華。”
你還是來了,果不負與我之約。
我原對這河中冤魂萬份驚駭,聽你如是一說,倒對他們又添了幾分憐憫,冷靜唸叨:老天對我實在是太好了,還能存著此生影象與你再次相遇,不消在這忘川刻苦。
你對我說,“雲華,時候不早了,我送你上路吧。”
你不會曉得,我也不籌算奉告你。
你帶著我奔騰崇山峻嶺,穿過溪穀河道,過鬼門關,經鬼域路,終來到那一條血黃色的河道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