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爺――”洪寧襄像是將死的魚終究呼吸到了一點新奇氛圍,她找回了僅存的一點力量,靠在他的懷裡,啞聲道:“九爺――”除了這麼喚他,她不知該和他說甚麼,與其說她怕見到他,不如說她不知該如何麵對他。
“襄兒,你不開門,你不肯見我,是不是要與我斷絕伉儷乾係?”
本來她內心對柳青冥懷著如此深厚的豪情――
她從二姐那邊曉得,琉璃是洪寧襄親手養大的,而洪寧襄早些年又是石定峰的侍妾,琉璃不得不跟著阿襄在石定峰眼皮底下餬口,而石定峰竟然采取了琉璃,並未對柳青冥的血脈痛下殺手,可見石定峰是個很有胸懷氣度的男人。
看得出他一向在極力地彌補對阿襄的虧欠,可阿襄時至本日都冇法放下四哥,他再也冇法占有阿襄的心,就像宿世阿襄冇法占有他的心,就像阿襄因為得不到他的愛登時成魔,現在他也得不到她完整的愛,如果這是他的報應,這報應固然讓人深感痛快,但對於石定峰這個受害者來講,也是莫大的殘暴。
她現在連淚水都冇有了,在這十六天裡,她的眼淚已經流乾。
石定峰一步步走向冰榻,死死捏緊了拳頭,因為氣怒和肉痛,烏黑的眼中閃著嚇人的幽光。
就在三人等得心焦之時,隻聽到轟地一聲,冰室的石門從內裡翻開了。
不過聽了自家侄兒的話,對石定峰的肝火稍稍和緩了一些。
她渙散的目光過了半晌方纔集合,落在了石定峰身上。
為甚麼她會變成這副模樣?
石定峰神采陰沉地大步踏了出來,直奔中心的兩堵冰牆,卻在冰榻前驀地愣住了腳步。
洪寧襄還是那一身素淨的碧色襦裙,背對著他,懷裡抱著斷氣身亡的柳青冥。
石定峰張了張嘴,一道外放的傳音術,如古井鑿石,低降落沉地,往裡頭震了出來。
那烏黑的光芒,觸目驚心,刺痛了他的眼,刺傷了他的心!
她的身上垂垂有了些溫度,手腳冇有那麼生硬了。
為甚麼?
在這股真氣的感化下,洪寧襄身上的冰霜逐步熔化開了。
落空柳青冥,她竟然這般痛苦?
石定峰跪了下來,跪在她的麵前,伸手拂開了她臉頰邊的白髮,打量著她的麵龐。
他抓住她冰冷的手用力揉著,盯著她的眼睛:“我還覺得,你為了這個混賬,當真要與我分裂。既然如此捨不得他,又為何要放我出去?你應當狠心腸回絕我,丟棄我纔對。”
石定峰還是不說話,隻閉上了眼,似是在用神識檢察冰室裡的環境。
因為冰室氣溫極低,她周身固結了厚厚的冰霜,像是一尊冰塑的雕像。
柳青璃和重琉璃兩人全都鬆了口氣,隨後衝了出來。
他送她的那根簪子不見蹤跡,觸目所及,全都是她的白髮!
他用儘儘力節製住本身的情感,想到她這般糟蹋本身的身材,他曉得現在不是與她活力生機的時候,他緩緩走到了她的麵前。
順著石定峰的目光,兩人瞥見了洪寧襄的背影,也是一下子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