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鱗兒一躊躇,心想可可向來不說本身出身,想是不便,卻也不好多問。何況如果慘痛出身,又何必多問?再比方本身,所謂出身,不過方纔得知,不但慘痛,且還是個未知之謎。
方垂玉和聽雪本來笑吟吟聽著,但二人資質聰慧,又方纔舞劍結束,乍聽到最後幾句,不由得同時沉吟默唸:“要剛則剛,當柔則柔,剛柔並濟,就是另一個境地了。”
聽雪和方垂玉聞言,都笑看水鱗兒,便是李家三姐弟和齊麟也都獵奇望向水鱗兒。驚澈說水鱗兒博學多識四個字,除了李幼迦不屑,其彆人等卻也並無貳言。畢竟她自從上山來,對護法大仙和蜈蚣精一仙一妖體味得極其詳細,乃至護法大仙整天碎碎念不讓水鱗兒泄他的底。
一群人散去,蒸雲峰的弟子使個術法,頓時收了滿地狼籍,和聽雪告彆,徑回蒸雲峰去。
俄然一陣冷風颳過,沈可心手上一鬆,麵前一花,畫像不見了。倉猝昂首張望,就見幾步以外,一個卓然出塵的身影,白衫如雪,月光照上他冷冽的臉,像寒冬臘月的冰雕。他麵前二尺開外,正漂泊著那張畫像。
因世人大吃大喝了一番,時候已經不早,方垂玉和齊麟兩位多情少年目睹著心上人一早晨不痛快,這一遍劍法練完,便同聲提出散場,到得明日再來教驚澈。
驚澈唇角輕揚,彷彿一個似有若無的笑,聲音卻沉重而不耐,道:“這裡已非平靜之地,你們倆整日畫我的畫像煽風燃燒,我如何待得下去?”又道:“你爺爺說的必然就對?我的傷已大好了,你好好想想求我甚麼吧!既然你說你救了我,我也不想欠你情麵不還。”
那人影打量著畫像,聲音如冰淩折斷,冷得徹骨:“你們兩個乾的這功德?”
水鱗兒提起筆道:“好吧,一張也罷,十張也罷,總之咱倆是畫過了,隻是你賣的時候,切不要讓人曉得是我畫的!”
水鱗兒小臉上一怔,隨即笑道:“好,借你吉言。”
驚澈走近兩步,盯著水鱗兒的臉道:“你能不再想著膠葛我,我很欣喜。本日就提示你,我確切籌算儘快分開這裡了,你有甚麼事求我,儘早說吧,晚了就來不及了。”
驚澈微微側過甚來,抹了水鱗兒一眼,道:“公然高見。”神采閃動不成揣摩。
話音剛落,李幼迦幽幽甩來一句:“馬屁精。”世人皆是一怔,見水鱗兒不睬睬,便當即都作冇聞聲。
半盞茶時候,水鱗兒補畫完了沈可心的殘張,沈可心捧著讚歎連連:“真好!金玉其表,風采其內,能把龍公子畫得這般肖像者,除了姐姐,再不做第二人想。”
水鱗兒手中絞著油乎乎的帕子,當此景象,哪能說北冥仙劍不可?又如何能劈麵駁了方師兄和聽雪師姐的麵子?
沈可心嚇得膝頭髮軟,趕緊扶住桌角,低眉作揖哀告道:“龍師兄息怒!龍師兄喜怒!我們……我們就是欽慕龍師兄俊美無倫,驚為天人,心中實在敬慕……啊,不,是山中姐妹都非常敬慕,是以懇求我們,要一幅龍師兄的畫像,方纔方纔畫完,龍師兄,我們畫得很好,你瞧瞧跟你多像啊……”
水鱗兒回過神,丟下畫筆,起家襝衽,勉強平靜道:“龍公子,實在對不住,我們畫你的畫像,畫得不好,實在不對,並且是畫了來換錢的。前些日蜈蚣精反叛,山中食材嚴峻,換的錢由這位小廚娘可可給大師改良炊事了。這幾日……這幾日你競選年會舞劍,畫像漲價,我們就想再換些錢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