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而將手擱在先生耳際,李堯彆有深意地瞥了眼先生,見其未躲閃,便悄悄用指腹把玩摩挲。
一回身,蘇玨見楚先生從四周的林子裡拾了根枯樹枝,在嵌滿石子的地上畫了帶著缺口的圈,隨後從懷中取出封好的承擔皮。
“看這景象,要等雨停,還得一陣子,先擦把臉吧,看你頭上儘是水。”
先生見了立足,寂靜半晌後,便將這些柳條儘數拔起,連同衣衿上的柳球一併,全數丟進了屋後的樹林中。
油儘燈枯,當室內重歸暗中,先生複又展開眼來。
深夜中的九霄河還是悄悄地流淌著,像一隻冬眠於黑暗中的巨獸,乘機將萬物併吞殆儘。
“哦?耳朵如何?”
那頭髮用紅線細細地紮成一束,因長年被香囊包覆而帶著一絲淡香。
攜陽而去,披雨而歸,去時人成雙,歸時影孤傲。
見狀,蘇玨一陣惶恐失措,想也未想便穿牆而出,連滾帶爬地朝著老槐樹奔去。
蘇玨一陣心慌,將腦袋搖成了撥浪鼓,倒是阻不了那魔音不竭入耳。
他便如許毫偶然義地凝睇著黑暗中的一點,時候彷彿落空了意義。
本來,先生能夠笑得那樣都雅,可惜那笑容終如曇花一現,長久得不幸。
俄然,先生握住李堯覆在耳側的手,聲音清冷。
李堯神采龐大,似在體味其中深意。半晌後終究拉開兩人間隔,慘白著一張臉,單獨強笑道:“如此看來,均存倒是差點孤負了飛白。”
睹物思人,便正如先內行中的那隻紅色香囊。
蘇玨感慨,與此同時又不由想那先生心心所念之人,究竟是誰?
李大人那麵相看得不錯,先生確是薄情。隻是薄情,而非無情,卻比那無情更叫人進退兩難,不得脫身。
蘇玨看看先生,又轉頭看向那重新隱於深幽的河岸,心中疑雲重重之餘,竟莫名生出些彆樣心境。
李大人神情專注,行動輕柔,倒叫先生一時候不知該如何開口。
蘇玨起先尚迷惑不解,眉梢微挑,不知楚先生如此是何原因?
楚羿就如許原地站了好久,直到腳旁那一層焦灰隨風都散儘了,方纔扔了手中枯木,悄悄分開。
“如此細看,飛白真是好麵相。”
在水下棲居十載,蘇玨怔怔望著麵前奔騰的河水,不過幾日不見,竟感到非常陌生,又令人……畏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