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人道：“倒是有的，隻是感化如何，我也不好判定。周智囊，我另有一事，要你代庖。”

周智囊喜道：“如此便恭喜宗主了，敢問宗主，此人對教中大計可有幫忙？”

灰衣人忽地嘲笑一聲，道：“那麼，你又為何持續拿著那根，連魔教中人都不敢等閒利用的黑尺？你不怕心性被影響，變成嗜殺之人嗎？”

灰衣人所說的話，在葬龍潭邊便聽那年青人說過，而藍翎兒在葬龍潭底也曾說過，意義都大抵不異。現在第三次聽及，模糊的，模糊的，心底阿誰桀桀狂笑的聲音，似在對他說，灰衣人說的是對的，說的是對的。

洛小桑腦中嗡嗡作響，心中曉得灰衣人所說不對，但話到了嘴邊倒是辯不出來，隻是道：“不一樣，那是不一樣的。”

初夏風雨，來去倉促。天涯烏雲散去，雲縫之間，竟泄下一縷金光，落入大河當中，倒似極神仙下凡。雨後虹橋，遙掛天涯，似神仙相會。

洛小桑哼了一聲，道：“這，這你便不需理了。本日相遇，多謝你躲雨之地，不管你是甚麼人，正邪兩道，始終有彆，你好自為之。再見。”

那被喚為宗主的灰衣人還是瞭望著天涯，隻是淡淡道：“周智囊，你便讓邢副宗主按原打算行事便是了。”

洛小桑說完，揭開布幔鑽了出去，卻不知何時，外邊雨已經停了。洛小桑祭起黑尺，再不躊躇，向著北邊沖天而去。

灰衣人遠眺著這俗世美景，忽地嘴角一動，右手伸入懷中，悄悄拍了拍懷中一物，輕語道：“都已經走了，你還如此衝動，放心吧，會有讓你們再次相逢的機遇的。”

洛小桑覺到手腳一陣冰冷，似置身冰窖。

灰衣人在周智囊耳旁細語兩句，那周智囊便辭職，飛天拜彆。

那周智囊傳完資訊，走到灰衣人背後，道：“宗主，部屬見你麵泛憂色，但是有大喜之事？”

灰衣人漸漸地喝著鮮魚湯，看著洛小桑的神采由本來的惶恐，焦炙，再到平和。

洛小桑此時失魂落魄，指著滾落一邊的黑尺道：“這，這黑尺，神魔大戰之時便害了無數生靈，現在，”想起本身出行以來，命喪黑尺手上的人，道：“現在現世，不知又關鍵去多少人道命，我，我，它不是害人之物又是甚麼？”

灰衣人見洛小桑神采，知他定是涉世未深，淡淡道：“如此說來，你的意義是害得性命多便是害人之物，為正道中人所不齒？”

那中年文士見禮道：“是。”說完從懷中取出一物，化為紅色光點敏捷飛去。

灰衣人“哦”了一聲，感興趣道：“莫非另有彆人曾對你提及過這些？”

“咚”灰衣人身後傳來破空之聲，落在了舟上，倒是一個手持羽扇的中年文士。那人對著灰衣人道：“啟稟宗主，邢副宗主已接受命到了北域，統統籌辦伏貼，正待射中。”

想到此處，洛小桑渾身劇震，滿身皆軟，胸口如受重拳，手中竟再拿不住，黑尺“嘟”一聲掉落地上，滾到了一邊，口中卻直懂喃喃唸叨：“如何會，如何會……我是沌天門人，如何能用此等害人之物。”

“啵”一聲脆響，彷彿內心深處，一向對峙的東西，呈現了小小的裂縫，漸漸地，漸漸地伸展了開去。

洛小桑盯著黑尺，道：“是！”

洛小桑蹲在地上，盯著一向以來伴跟著本身，度過那無數難眠夜晚的黑尺，那血肉相連之感，似感遭到洛小桑此時表情，本來醜惡的黑尺，泛出紅黑金三色，似在悄悄安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