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已經到了半上午了,周明理又去了老同窗的辦公室。老同窗正在翻著檔案,呷著清茶,看到周明理,像是明白日看到了鬼,嚇得他手都軟了。
周明理的提包內裡放了一本“文摘”,他想送給老同窗。但老同窗是不是個能擔事的人,貳內心冇底。周明理內心傷澀,邁著沉重的法度,一步一步地往外走。
老同窗感受被擺了一道,但奇特的是,他並冇有特彆活力。他送走了周明理,自言自語道:“明顯有本領,也有腦筋,可惜,這輩子都隻能當個教書匠!”
老同窗又答不出來了。
“不了,我吃不下。”周明理推了推眼鏡,悶悶地說道:“我們黌舍很多教員都吃不上飯呢。”
“唔……”
一週之前,老同窗俄然繁忙了很多,他幾近不在辦公室裡,每天在內裡跑。好不輕易逮到了他,他行動倉促,不斷地跟部屬交代事情。瞥見周明理,他又作出驚奇狀,繼而連連報歉:“老周,對不住了,我實在太忙了。”
這是周明理說過的最重的一句話了,老同窗的神采都變綠了。
“你忙,你忙。我冇甚麼事情,就想跟你聊聊。”
“哦哦,等哪天找到了,我給你打電話。”
老同窗又是報歉,又是讓他下次再來。語無倫次,腳下帶風,活脫脫一幅忙翻了天的模樣。周明理仰天長歎,莫非是因為本身放假太閒了?
老同窗冇轍了,大略地翻了一下那本冊子,訕訕地說道:“就你巨大。”
豈料,半路還真出事了。周明理騎車騎得太快,被一輛從衚衕裡躥出來的小汽車給撞了。司機嚇得半死,周明理卻拍了拍身上的泥土,馬不斷蹄地找老同窗去了。司機都驚呆了———這大叔不會是鋼鐵做的吧?
周明理苦笑道:“如果誰都不肯站出來,不肯承擔這個任務,那統統題目都處理不了。教員們已經忍了好幾個月了,再忍下去,輕則黌舍關門大吉,重則……”
老同窗說道:“你呀,就像阿誰水滴,看似不急不緩,冇甚麼脾氣,可一向滴答著,能把石頭給鑿穿!”
周明理欣然感喟:“我的同事,一個接一個,都離職了。他們都不睬解,到底做錯了甚麼,為甚麼會拿不到人為。看著他們走,我比他們還要難受。我隻能奉告他們,你們隻做錯了兩點。第一,你們入錯了行;第二,你們太不利了,遇見我這個無能的校長。”
……
大年三十那天,周明理一大早就出了門。自從放暑假以來,這成了他的平常。他的老同窗在縣委上班,周明理每天去找他“談天”。
老同窗左轉右轉,四下檢察,冇有發明鋼筆的蹤跡。周明理裝模作樣找了一圈,無法地說道:“找不到就算了。”
“不會,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