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兒的眉眼是他孃的眉眼。”李漸鴻說，“唇長得像我父皇，是我李家的唇。”

“是，殿下。”郎俊俠答道，繼而從懷中取出一張泛黃的生辰紙，雙手恭敬呈予李漸鴻。

李漸鴻目不轉睛地看著熟睡的段嶺，五年裡段嶺長大了很多，嘴唇溫潤，表麵很都雅，鼻梁高挺，與李漸鴻如出一轍。

段嶺“噯”了聲，也不迴應，感遭到郎俊俠彷彿在外頭坐著，並冇有走。

郎俊俠說：“總有一天你會曉得的。”

段嶺哈哈笑了起來，郎俊俠從不打他，哪怕指責，也不帶多少情感，未有大喜大悲，就像一株亭廊下的竹子，靜肅立著。

郎俊俠又說：“我也得整根戒尺來，不然出了書院，便冇人打你手心，管不住你。”

這天他將一株牡丹苗謹慎地挖出來，挪到另一個坑裡去，郎俊俠的聲音俄然在背後響起：“改天得請個花匠來顧問，也免得分了你心神。”

段嶺拿著那封書牘，內心俄然有種奇特的感受。

段嶺已不再是當初懵懵懂懂的小孩了，靈敏地發覺到郎俊俠話中帶話，問：“甚麼意義？”

段嶺：“你天然會庇護我，但是萬一你……也有傷害，我如何庇護你？”

“你這一輩子，天然有人庇護你。”郎俊俠擦了手出來，說，“放動手中劍，拿起案上筆，霸道就是你的劍，人生活著，一輩子隻能做好一件事，你既想學醫，又想學武，哪有這麼多心神？”

瓊花院是甚麼處所，段嶺已約略曉得了很多，便紅著臉，進房中去。

郎俊俠嘴角微微翹了起來，問：“我也靠不住？”

他養好傷後，在鮮卑人的神山，郎俊俠的故裡中銷聲匿跡，再進入高麗，混進客商隊中，前去西羌，直到確認南陳朝廷中人都覺得他死了，方從西羌國展轉到上京。

最大的能夠，是甚麼都冇有，一旦叩響那一扇門，他便將迎來那完整的、永久的孤傲運氣。

“報酬刀俎，我為魚肉，不學技藝，我就會捱揍。”段嶺一本端莊地答道。

段嶺轉了個身，陽光照在他仍充滿稚氣的臉上，李漸鴻不由朝前走了一步，幾乎撞上窗格。

段嶺在後院將晾衣杆豎起來，掛上兩人滌得烏黑的單衣薄褲。自住進新家後的光陰裡，郎俊俠便未請過仆人，起居飲食，俱由他一手包辦，段嶺在學時，郎俊俠還時不時去看他，捎些東西進花樣裡去。

“是，殿下。”郎俊俠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