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獨的行動停了下來。

“接下來，有兩條路給他選。”馮鐸答道，“一是入翰林院，二是外放仕進，曆朝曆代，俱是如此，這是端方。鄙人看過他的試卷，到時殿下就朝陛下進言，說王山此人，適合治國安邦，在翰林院裡講經，委曲他了，我們恰好就順勢將他放出去。”

武獨這纔想起來，當初牧曠達隻是提到過一句，段嶺竟然一向記取，韓濱與邊令白曾是征北軍的左膀右臂，隻要他才熟諳邊塞情勢，趙奎身後，邊防變更，恪守邊關，隻要他才氣與仇敵正麵交兵。謝宥的軍隊雖有五萬人，卻都是南邊的後輩兵，短時候派去兵戈能夠，要耐久駐守倒是不成。

馮鐸朝蔡閆望來，目中似有深意，但他一向冇有多問，蔡閆則有點不安閒地轉過目光。

“好主張。”蔡閆笑了起來，雲霾儘散，彷彿窺見一絲光亮，答道，“放他去當個縣丞，再派影隊追出去殺他，就這麼定了！”

“太守呢？”段嶺問。

“本日殿試，無關人等，一概退避。”一名流兵說。

“但是這真的是……因為我文章做得好，才點中的嗎？”段嶺想了想，或許本身並不是特彆鎮靜，隻是因為補考一次，又見了李衍秋，早已令他過了阿誰鎮靜期了。

孫廷點頭，段嶺便安撫了幾句，讓他躺下，承諾明天再帶他去麵聖。當夜陰沉夜空萬裡，段嶺眉頭深鎖，隻睡不著，坐在門外，倚在武單身前，想鄴城該如何辦。

“他們還會返來的。”段嶺皺眉說，“朝廷不會再派兵給你們了。”

早餐後武獨將段嶺送到英和殿外，又被黑甲軍攔住。

“好。”段嶺點頭道。

馮鐸答道：“我們手中有一個極好的機遇，令他晉為三甲，進士落第。”

元人夙來如此，他們沿著長城展轉，攻城略地，所過之處，寸草不生，村落俱被一把火燒成焦地，殺光統統的人，再搶走糧食。

段嶺打了個嗬欠，問：“甚麼時候了？”

厥後李漸鴻被奪了兵權，征北軍重整，孫廷便還是調回鄴城，守禦邊關。鄴城、河間、昌州三城多年未起戰亂。冇想到就在一月前，元人倏忽來攻，足有萬人。鄴城全城高低死守，支出慘烈代價，方抵擋住大敵。

孫廷千萬冇料段嶺竟是貢士，說不定還是將來的三甲，忙自躬身，段嶺卻不敢受他禮，叉動手與他客客氣氣地回禮。畢竟是父親舊部，長著本身一輩，多少有些豪情。

段嶺恐怕武獨真要脫手，說不定全部江州軍都要遭殃，忙道：“冇乾係的，我出來了。”

回到家裡，水退出院去，滿地狼籍。段嶺把那兵士放在武獨常坐的側榻上，先給他鍼灸，再脫手配藥，設法為他退燒。解開那兵士身上皮甲時，見其大腿上有一箭創，腰腹部另有刀傷，該當是傷口腐敗發炎，一起上治刀傷的藥用完了，又淋了雨，內感風寒，外傷傳染，方病得這麼重。

“會試第七！”小廝笑道。

武獨說：“找謝宥去？讓他朝鄴城派人，先穩住局勢。”

“要撤除此人，便須得製造一個變亂。”馮鐸說，“這個變亂，毫不能產生在京中，須得越遠越好。”

武獨正在院裡練劍，答道：“還早，起來吃早餐。”

“說吧。”蔡閆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