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那雷聲唱反調似,喀喇喇,像是把天也給突破了,一聲高過一聲,高凹凸低,連綴不斷。
三郎感喟。
三郎側目看他:“二爺但是揣著明白裝胡塗。”
他咳嗽了聲,沉吟不語,一顆心吊半天裡,七上八下。
重啟程又行了半日,晚間寧縣落腳。縣城頗大,堆棧也自範圍不小,景正卿凝睇明麗背影,那窈窕身材勾得他虛火上升,景正卿喉頭一動,滑了口唾沫入腹,眯起眼睛狠狠地想:徹夜,反正要做一場……
他身長手長,袖子寬廣,明麗又嬌小,頓時如老鷹護雛,抱了個密不通風。
明麗聽得那雷聲,已經嚇得渾身顫栗,玉葫正要護著,景正卿先一步到她身邊,張手就將她擁入懷中:“不怕,有我呢。”
俄然熱血上湧,想不如就不管不顧地……
景二爺望著那不遠處伊人,心中百轉千回,委實難以灰塵落定。
玉葫忙幫她捂住耳朵:“好大雷聲,可真是要下雨了!”
此時不吃,今後恐怕就無下嘴機遇。
三郎咳嗽了聲,心道:“我是怕你憋不住了才真。”卻也順著,笑說:“是有些,出來這將近一個月了,二爺可還使得?”
景正卿把鬥笠摘了,額前頭髮有些*地,正探身出去,見兩人抱一起,驚道:“如何了?”
於堆棧裡安設好了,見那女娃兒關了門。三郎將二爺一攔:“二爺,停揚州那夜晚,平白做了一場戲,到底冇見地那天下聞名秦淮風月,現在到了我們地頭,也安然無事,不如我陪二爺出去逛逛?”
景正卿忙掩上門,轉頭看明麗,見她臉兒煞白如紙,長睫抖個不斷,靈動眸子看他一眼,如吃驚小兔子,惶恐失措。
車馬緊趕慢趕,過中午候終究到了一間破廟,稍事安息,約莫一刻鐘工夫,雨過晴和。
景正卿會心笑道:“敢情你憋不住了?”
他明裡暗裡,旁敲側擊,都使了,但景二爺如著了魔類似,便是盯上他這位矜貴表妹了。
一則是驚,另一方麵則是疼,明麗方纔躲雷,往她懷中一撞,弄得她傷口疼,也不知開裂了否。
玉葫忙道:“二爺,女人怕雷呢!些關上車門。”
不遠處雲三郎瞥見景二爺麵上阿誰神采,心頭格登一聲。
明麗怕雷,卻也怕他,便垂眸:“多謝二表哥,隻是我聽雷聲已經小了……”正說了這句,便聽一個雷冒死似地車外炸開,驚天動地地,像是抨擊明麗說他小了話。
明麗正抓著她,見狀昂首,看到這景象,心頭一梗:“啊,怎不早說?”當下起家,不再挨著玉葫。
車行半道,將近中午時候,遠處傳來霹雷隆雷聲,玉葫貼紗窗處,望著外頭天氣:“女人,像是要下雨了。”
明麗伏景正卿懷中,像是鑽到個能遮風擋雨洞裡。
玉葫聽她說頭疼,又跪著往上幾步,搓搓手,悄悄按住明麗太陽上:“我給女人捏捏頭。”
先是老爺特派他來接不說,家中老夫人也看重這小女孩兒,――還是景二爺親口對他說,二爺又怎會不曉得此中短長?
也自有一股彈壓得住統統氣勢。
驚雷閃電中,電光過後,一道驚雷似正落馬車中間,驚天動地一聲響,把明麗嚇魂不附體不說,連玉葫也驚得叫了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