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丞相府內，一家人正圍坐在桌前有說有笑地吃著團聚飯。慕丞相一貫是個廉潔儉仆的官員，慕夫人也是個節約持家的主母，丞相府的人都不喜好浪費華侈，是以這慕府的年夜飯也籌辦得比較簡樸，菜品未幾、但卻樣樣都有講究。隻見桌上擺著清蒸鱖魚、紅燒排骨、乾鍋豆腐和素三絲等幾道菜，另有一大盤鮮肉餃子和一小壺燙好的梅花酒。

慕夫人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幾分，笑道：“你這個小娃兒，嘴巴像抹了蜜一樣！彆光忙著光誇我了，嚐嚐你姐姐做的這道紅燒排骨。”說罷慕夫人拿起筷子，前後給慕丞相和慕晴薇都夾了一塊排骨。

此中清蒸鱖魚這道菜是慕夫人親手做的，整魚隻需略加醃製，和薑蔥在水蒸氣的氤氳中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顛末端薑蔥浸禮後的魚肉去除了腥味徒留美味，然後在如花般的蔥絲和紅椒絲的裝潢下，烹以少量豉油調味，最後，在熱油的醍醐灌頂後盛裝富麗退場。全部過程的確就是一場浸禮，魚還是那條魚，完整如初，卻已是肉如凝脂味極鮮。

慕夫人聽了這話，眼圈俄然有些紅了，感慨道：“恐怕來歲守歲，就隻剩老爺、晴薇和我了。大家都知那閩王不是個省油的燈，雨薇嫁去了那閩王府，隻怕定是要受些委曲的……”

說是守歲，倒也不見得真的要徹夜不眠。正如袁文的《甕閒評》中所言：“守歲之事，雖近兒戲，但是父子團聚把酒，笑歌相與，竟夕不眠，君子家所樂為也。”守歲不過是給一年到頭各自繁忙、冇有太多時候交換的人們，供應一個和家人密切暢談、促進豪情的契機罷了，倒也不見得真要徹夜達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