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展開眼,又是鳥鳴花香、晨光恰好。我揉了揉眼翻身坐起,一線七彩泛金的光芒順著我的行動悠悠然自被中飄落空中。我探頭一看,唔,是根鳳翎,在一片背工夫影中仍舊放肆地流光溢彩、金芒四綻。連支羽毛的場麵都如此之大,鳳凰真真是隻傲慢得不知低調為何物的鳥兒。
看看這衝動的!
小魚仙倌揮手去了地下水漬,道:“潤玉並非天後嫡出。”
劈麵有人倒吸了口冷氣,我昂首,但見地盤仙一雙眼瞪得堪比廣目天王,正愣愣瞅著我。
小魚仙倌對勁地點了點頭看著小地盤一溜煙退了去。
“嘿嘿。”地盤仙摸了摸頭,持續道:“不巧卻不見二殿下與陵光公子,不知這位仙姑如何稱呼?”
地盤仙聞言衝動地滿麵紅光起,連連搓手,照著小魚仙倌拜了三拜,“謝大殿下指導!大殿下果如傳言,是位頂頂仁善的仙上。”
我思考著這步棋莫不是個甚麼新的路數,脫口回道:“不過是順手拾來的,若小魚仙倌喜好便儘管拿去。”
小魚仙倌指腹扣著棋笥緩緩摩挲,低頭悄悄一笑,道:“我與火神分歧。想來若我一早便去拜見,天後倒要憑添些肝火。”
小魚仙倌一擺手,“不必謝我。”微風細雨道:“至於仙姑……想來今晨這日頭大了些,莫非地盤仙恍花眼瞧錯了?”
輕鬆愉悅地起家洗漱,將頭髮綰起後,我便信手拾了地上那支鳳翎作簪子彆入發間。一派清爽排闥而出,昂首但見園中小魚仙倌一手香茗、一手棋子,回顧對我菡萏一笑,“錦覓仙子昨夜可好眠?”
小魚仙倌眼中淡起雲霧,“潤玉生母亦未封妃,不過淩波太湖中一得道精靈,再淺顯不過。”驀地,淒然一笑,“便是再淺顯不過,也一如這凡塵當中碌碌眾生,難逃一死。”
“錦覓仙子佳釀醇而不烈,恰是上品,隻可惜潤玉夙來酒量低淺,倒叫錦覓仙子笑話了。”小魚仙倌托著茶壺將劈麵一隻空盞斟上八分,道:“錦覓仙子起的恰是時候,潤玉恰將上回你我未儘殘局擺好,不若趁其間晨光恰好將其一了?”
“父母?”我愣了愣,倒是向來未曾揣摩過,我轉了轉眸子道:“不曉得噯,想來是株很老很老的葡萄藤吧。”
“本日天後壽辰。潤玉寅時下職便瞧見火神倉猝出此園,想是迴天界趕赴紫方雲宮拜見天後去了。”小魚仙倌淡淡道,一派溫暖眸光微微抬起,不經意拂過我發頂時卻恍了半晌神,手中黑子吧嗒一聲下在棋盤一角甚是古怪處,“錦覓仙子這髮簪倒新奇。”
小魚仙倌正端著香榧木棋笥收納棋子,聞言,手上一歪,已歸整好的棋子生生倒出一大半。
隻是,我環顧了一週,鳳凰這隻瑞氣灼灼的鳥兒卻不見了。我甚是對勁鬆了口氣,如此便不必為那多取的三百年修為費心費腦編派藉口了。
“咳……”小魚仙倌放下棋笥平靜地看了看我,道:“早膳就很好,老婆便算了……”
劈哩叭啦一陣響!公然靈驗!
“完整被我的仙術震驚了!”我半掩了嘴,湊在小魚仙倌身邊,小聲與他道。
小魚仙倌見我行動,非常派合地不去拾那棋子,滿麵興趣地袖了手看著我。
“哦。不知小魚仙倌生母是哪位天妃?”我第一次聽聞,不免獵奇。
小魚仙倌歎了口氣,往前跨了半步,將我擋在身後,“地盤仙可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