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慎重思忖了一下,憐憫地掀了條絲被覆在它身上,“我看道友衣衫襤褸,原想替你改換衣裳,卻不想瞧見道友小腹下長了個瘤子,雖說身殘誌堅一定不是功德,然畢竟與凡人有異,我既救了道友,天然功德做到底,故而想替道友將那瘤子剜下。”
我忿忿然正待回嘴,那烏鴉卻唸了個訣將我現了本相,我一個冇站穩在床沿滴溜溜滾了一滾,那天煞的烏鴉卻興味盎然地用指尖將我夾了起來,“我道是甚麼,本來是個小葡萄精。”
那烏鴉卻俄然粲然一笑,固然殘暴堪比滿園桃花盛放,此時看來卻頗是有些觸目驚心之意,幽幽開得口來,“道友剛纔揮刀莫非亦是為了救我性命?”
但是,最最討厭的便是這個“但是”。他法力比我高強,昨夜隨便念個訣就將我現了形,開罪了他大略於我是冇有好處的。
這回烏鴉的神采更豐富了,赤橙黃綠青藍紫輪番瓜代過後,總算開得口來:“你這小妖,誰與你說我是烏鴉的!”
不過我雖道行陋劣,卻好歹是個以修仙為高貴鬥爭目標的堂堂正正精靈,被一隻烏鴉喚作“小妖”實在讓我悲忿了一把。
此番話一來與它申明我乃它的拯救仇人,呃~固然我本意是為了救它後將它吃了,不過,殊途同歸、殊途同歸嘛,總歸是救了它的。它天然不能將仇人給法滅了。二來是提點提點它,我乃精靈一族,實非它口中的小妖。
但是,又見但是。當我將那好不輕易尋來的吃食遞與那烏鴉時,那烏鴉神采又如昨日普通青白交叉變更了一番,嫌惡一推,“你本身吃吧。”
話畢,那烏鴉神采一陣古怪,青白轉換,好不奇特,上高低下又將我打量了一番,問道:“你是女身?”繼而又說:“既是女身,莫非不曉得男女有彆?如此猖獗成何體統!”很有些怒意。
因而,隻要含淚飲恨出了門去,背後還聽得一聲:“速去速回。”
這下我倒不知如何應對了,我隻曉得有個花、草、樹、木、人、魚、鳥、獸之分,倒從未聽聞有個甚麼男、女之彆,非常迷惑。以後有一日,老胡聽我說了這事以後非常悲忿,眼淚汪汪地控告:“我便是男人身,小桃桃怎生可說從未見過男人!”我不甚在乎地安撫他:“我覺得凡是胡蘿蔔便長得你阿誰模樣。”老胡捶胸頓足。